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但秦沛人已经走了，知道他去向目的的也只有无赦一个人。他们不信也得信。

    陆信珩也不可能为了秦沛，带着大家继续滞留在这，又或者顺着西道过去找人。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而且也不能为了秦沛一个人，置其他人于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到了启程赶路的时间，陆信珩出面找了个理由解释了秦沛的去向，随即带着大家走东道，朝常青基地的方向快速赶去。

    这条道上有一两段靠山的路，不是很平稳。凑巧他们又在过路过那几段靠山的小道时，遇到了大雨，雨水把整条路都给淹了，车子很难通行。

    “陆哥，要不我们先到这附近的启明镇落脚躲躲雨，这雨实在太大了，而且看这架势，不下个两三天停不了。”

    启明镇不是死亡区，但也基本没有什么镇民在了。大部分幸存者都去了附近的基地。

    陆信珩点头道：“不用再往前，直接拐道启明镇，注意车速，打开车身防护罩。雨天容易有一些变异飞蜓。别让它们撞坏车窗。”

    无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厚重的雨幕，神色平淡。

    陆信珩盯着他几近无暇的侧脸看了半晌，突然伸手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

    “大师在想什么？”

    “可是不喜欢雨天？”陆信珩之前就发现，自从下雨之后，无赦就比以往更沉默了些许，脸上时常挂着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也很少见了。

    无赦手上微动，拇指捻过一颗血红的佛珠，声音轻缓道：“陆施主果真心细。”

    “小僧确实不喜下雨。”

    雨天，总会让无赦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渡劫那日，也是这样大雨连绵的天气。

    那些个仙道正派大能老祖，各个口中喊着诛邪除魔，要将他这个为祸苍生的邪僧给除了。

    可无赦从他们眼里只看到了……私心和贪欲。

    最可笑的是，不论仙还是魔，都想要他的命，到最后他们自己打得不可开交，死伤无数，却让他轻而易举地以秘法禁术脱离万法大界。

    无赦向来行事谨慎，渡劫这般大事，自然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

    知道他渡劫，且知道他具体渡劫位置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当年在自己结婴大典上，由仙道入魔途的戮魔步云开，另一个……

    是无赦曾经的挚友。

    不渡山，云火巅，扶元道君曾在此与友人下棋论道百年，留下一局蕴含无数玄妙道意的“自渡”棋局，在修界一时传为美谈。

    谁都想不到，那与扶元道尊手谈留下自渡棋局的友人，便是森罗寺的邪僧无赦。

    更不会有人知道，那世人赞叹的自渡棋局，其实，是无赦这“邪魔外道”，在为扶元道君点破心魔。

    只可惜，渡人者，却难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