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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叹侠 > 第1章 打马离东海

第1章 打马离东海(第1页)

    东海王姜辰业,半岛以南,坐拥六郡,作为王朝一功勋武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至朝野下至江湖都要卖他三分薄面,天下谁人不知他东海王的脾性?那个倒霉催的惹上了东海王的麻烦这天下之大估摸着也行不得半步。√

    少时披铠,北抵羌,西抗乌孙,一杆长枪在大漠荒北,水乡丛林皆留下不败之名,手下一支虎狼之旅更是令朝中上下为之胆寒,八王之中谁不知他东海王姜辰业位至翘楚?一生戎甲高居上位的东海王,府上却尽是出了些鼠辈。

    小王爷姜毗熟读兵法,却无领兵之能,不少人议论纷纷说着东海王要断了后,虎门尽出些犬子!这话却也不敢大肆张扬,若是被小王爷听了去那可真的要了人命。

    小王爷极好酒,又因生的比女子还要精美,若痛饮了一番醉卧其上比那寻常女子还要娇媚,可惜这般好皮囊但却是一个病秧子,羸弱不堪,配上那面貌外人见道总是不免打趣:“若能把这小王爷娶回家也是一桩幸事。”

    家中独子,小王爷受尽宠幸,今早小王爷说要尝尝那深海蛟鱼的滋味,夜下便会一披身着布衣,背持玄铁剑的草莽夜行百里送到府上,得亏小王爷没张那玉口说要那天上月?否则这大地之上免不得一阵骚动。

    奢侈糜乱极尽浮夸之风,得全家之恩宠,每每出街也必定张扬至极,十巷九街都能听到那敲锣打鼓的声响,有人讥讽不断,有人笑脸相迎,各家酒楼大小金魁翘首以盼,这小王爷来了金银财宝还能少得了?听谁家说这小王爷出手阔绰的很。若能给他敬一杯酒就有百两赏银。若是能被他宠幸一晚那还不发了大财!而少时披铠威震天下的东海王对这位主子也敢怒不敢言,若言语了一分,后房上下还不翻了天?

    前些日子,江湖上出了位大盗,专偷朝中官银,有一遭竟然偷到了成都王的府上,成都王震怒之下全国通缉大盗,这一追竟追到了东海王的地盘,这位小王爷按理来说也是朝中栋梁,日后必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却不知为何与这位大盗瞧对了眼,颇有心心相惜的感觉,竟把成都王派来追捕的人一路打回了盆地。

    东海王震怒,小王爷却早已得到了风声,连夜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一个月。后房的夫人个个哭天喊地为小王爷求情,令东海王不堪其扰,只得派出亲信与成都王修好。

    小王爷回来后依旧夜夜笙歌,大肆散银,东海王吹胡子瞪眼却拿之没有办法,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随了他的性子,却谁知消停还没一年这位小主子一个红尘女子逃出了家,一封书信也未留下这一逃就是三年!

    昼起夜伏,沧海桑田变换不休,三年短的非常,朝中各大藩王互相牵制争斗不休,东海王亦被牵连其中,反观武帝,倒是成了藩王之间制衡的一处天平。

    藩王各自交好,长沙王姜君成,成都王姜博人暗度陈仓,招兵买马,大有挥兵东临之意,赵王姜伦,楚王姜玮为之江山,联合东海王姜辰业,齐王姜冏竟险些参倒了两王。齐王姜冏,因那一纸参文,引来两王仇视。

    朝中各方势力互相制衡,哪一方漏了马角就会被对方抓到了把柄,步步为营,无人不自危,朝中动荡,江湖却也依旧乱成一遭。

    陇南之北,庆陵以南,为丝绸之路咽喉之所,更是官道之上通往长史府必经之地,一伙贼人占山为王,来往的官车十有四五被截了过去,成都王派兵剿灭,贼人依着天险竟高枕无忧,几次讨伐不成,反而折了数千士卒。

    江南烟雨飘缪,鱼米之乡,天府之国,多为文青墨客居所,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近些年墨客之中一人声名鹊起,手中笔勾勒的是民不聊生,判的是昏庸无道,评的是这江山社稷。无人见过他,但江南之地无人不识他的话,无人不念他的经,庶民枉论庙堂本就是死罪,但此人行踪难定,音讯全无,无人识得他的面貌,唯有他的画作诗文留世,人却无迹可寻。

    年秋。

    木叶瑟瑟,残阳满天。

    金黄的落叶将古道砌成金黄一色,古道之上孱弱的马儿每一步走的都十分吃力,这是一匹好马,为大宛国派遣使者贡献的贡品,后赐给战功赫赫的东海王司姜辰业,三年前小王爷离家出走,偷的可不就就是这匹马,定眼看去马背上不是那小王爷还是谁?斜挎一柄长剑,已经入了秋却还是一身单衣,破烂不堪,任谁看都不会与那东海小霸王扯上关系。瘦弱的衣体比起那皮包骨的宝马“黄趾”也不遑多让。

    “好马儿,这几年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等进了城我就给你找一个新媳妇让你做新郎去。”

    这三年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就差把这匹汗血宝马宰了吃肉,一行三千里,打着东海王的名声行走江湖招摇撞骗处处逢源,这江湖的确很好玩。拜得天门道人学了三两剑势,舞动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旁人见着不免惊叹:这舞剑的美人是何家人士?行至川蜀之地,却因东海王的名声招来了祸事,银财被夺,要不是黄趾跑的快,又怎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东海?

    城头以清晰可见,小王爷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五年前就因那花魁一句话愤懑而出家门,要当真论起来,这江湖还不如自家地盘好玩,众星捧月,谁家姑娘的芳香不愿让嗅一嗅?江南之地,七坊之所,不过哼了两首小曲拍了花魁一下就被扔了出去,小王爷何时受过这种气?一把火就想烧了七香坊,计划还未实施,却以被人发现,一路逃亡,至川蜀之地。

    瘦弱的黄趾来了劲,扬起前蹄就向着城门口冲去,却将毫无防备的陷入自己思绪的小王爷掀翻在地。城中行人皆连连受惊,一匹发了疯的枣红大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掀翻周遭案摊数不胜数,长街上的热闹动静惊来了守卫军,将黄趾牢牢包围,黄趾长于军营,见士兵围来愈加兴奋,一时间竟踢伤好几士卒。

    待小王爷至城门口看到的是黄趾被夹马蹄,长矛向它身上刺去的场景。还不由出声制止,黄趾一轱辘竟直挺挺的又站了起来,马头后仰看一看这在城门口的小王爷,前蹄高高扬起,狠狠一踹那挡在它身前的士卒,不知死活!马头低顺,蹭着小王爷的衣边,还向着那追过来的士兵一顿神气,见过狗仗人势,这马仗人势还是头一遭看到!

    这畜生也通人性?小王爷重回故土心情大好,指着哪一群士兵的鼻子骂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这事小爷我不跟你们计较,跟我的马好好道个歉就过去了。”

    士兵中走出一高大的男子手上的长矛斜插在地黑甲黑袍,一双眸子如那碧水深潭激不起半分涟漪,刚毅棱角分明的脸,眉间却全是煞气,唇齿微张淡漠的声音响起:“这畜生惊扰民众,伤人性命,既然是你的坐骑就把他交给我们,不然……”

    话还未完那黄趾听到旁人骂它是畜生!怒不可遏,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向着护卫军冲了过去,而护卫军早有防备,手中绳索掷出,黄趾被掀翻在地,黄趾嘶鸣不止看向小王爷眼中皆是求助,男子手一指姜毗,士卒明了意,竖起长矛向着城门口满是诧异指着自己鼻头惊讶出声的男人“你们不认识小爷我?”

    文业自荒漠而来从军之时,恰逢这小王爷判家而出之日,如何识得这小王爷?且不说这小王爷,乃至东海王也不曾见过一面,小小的百夫长不识得也不甚怪事。而这五年来,小王爷也并非毫无长进,发起狠来三五男子近不了身,直至后脑被一重物撞击,脑袋一浑,待清明过来周身也已被绳索五花大绑!

    东越军营,东海王最大的底蕴,拥兵十四万,各大藩王中实力最为强悍,而姜辰业亲手调教出的八骑!手上各拥兵五千,为东海王直接调动,这四万人马皆可以一抵十,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来无影去无踪,无论大漠荒北,丛林沼泽,这只狼旅虎骑十日之内皆可抵达,这等勇猛之师,怎不令朝中忌惮?

    营中房帐,小王爷破口大骂之声震耳欲聋,却无一人回应,看守的士卒也颇有些无奈,这个男子叫嚷着为东海王之子,虽不知真假,但看他这般模样,也应当是哪一家的王侯之后,打骂不得,只能关着,但这男子一路上咒骂之声都没有听过,算算时间,已经整整骂了三个时辰。

    像这种口舌之利的执垮子弟还是头一遭看到。

    “将军。”

    “人在何处?”

    “就在营帐内。”

    “将军你就一人前来?”

    “不可?”

    “将军息怒,此子力气大的惊人,三五将士还捉他不得,小人只是怕……”

    来人为姜半生,东海王义子,论起年纪稍长小王爷三岁,但对于小王爷心中感触与东海王一般无二,十二岁那年初到军营,东海王本想教他沙场行兵之能,却不想小王爷厌恶军中无女子,军中无镜妆,军中无笙歌而拒绝,这三无一举,竟气的东海王怒火攻了心,卧床三日,自那以后小王爷再也未进过军营。

    行至帐外,营帐内叫骂之声如何不识得?不是那东海小霸王还会是谁,推开帐门看着被捆绑结结实实的姜毗心中也忍俊不禁,小王爷瞧清来人微微一愣紧接着的是愈演愈烈的破口大骂“你个老匹夫,还敢捆我,还敢让将士打我的脸,我的脸要是毁了,小爷我非得跟你同归于尽不可。”

    小王爷好样貌,但此刻却蓬头垢面,任谁看都是一个叫花,与俊美两字扯不上关系,姜半生上前将绳索解开道“别动怒,要论面貌,谁又是潘安之敌?”

    小王爷转头,一双眸子似喷出了火,琅琊内史潘芘之子潘安论美貌称为当今第一人也不为过,论才学自小便以才颖见长,洛阳之行,也曾有一面之缘,小王爷也惊为天人,对这潘安小王爷怀恨在心,都说红颜祸水,这男儿要是长得太过俊美落到小心眼的人眼中也是恨意满满,咱们小王爷就是心眼小的主,恨不得把世间美男子除之殆尽,但却曾受潘安一碗水的恩情,故而未痛下杀手。

    姜半生坐与长椅端详许久出声道“你何时回来的?”

    小王爷侧看一眼不迎会开口道“那个捉我来的将士呢?现在把他找过来。”

    姜半生叹了口气道“眼下朝局动荡各路藩王皆虎视眈眈,父亲也深陷其中,你若不回来还好,如今回来了就留下来帮帮父亲吧。”

    小王爷咧开嘴笑道“我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帮什么忙?说起来这三年来我可是每天夜里都在怀念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让我帮忙行军打仗?我可不是那块料。”

    小王爷游历回乡的消息轰动了整个东海城,按照小王爷的脾性若不高头大马被人围着瞧个够又怎担得起小霸王的名,长街之上早已围的水泄不通,哪家员外早已备好了上等狐裘,哪家客栈以呈上陈年雕酒,哪家姑娘依着窗口眉目皆是柔情“哎呀,小冤家,可真让奴家苦等好久啊。”

    长街的尽头,城门缓缓打开,走进来的是一匹枣红色大马,众人定睛瞧了过去,嘿,这不就今早在街上大闹的那匹马吗?马已经来了,小王爷还会远?答案跟预想的有些出入,这大马趾高气扬的走过了长街,侧眼看向一侧仿佛这些人都在迎接自己一般,充满神气。

    可这小王爷却还未漏面。

    长街两侧的人明了,听闻这小王爷好排场,爱面子,几年前与广陵来的一位富商因醉月楼的花魁争风吃醋,那富商放出来了豪言,要用银子砸死小王爷,咱们小王爷也应允的很,一张又一张银票跟流水一样砸在了醉月楼,足足砸了白银一万两,别论那醉月楼,单单在一旁给小王爷示威的就得到了大把的赏银。而此刻小王爷指不定还在后面准备什么诺大的排场。

    咱们小王爷心里也苦啊,虽说好排面,但脸跟排面一样,此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何面对的了锦衣华服的当初?行致城口,却发现长街上皆是夹道迎接的居民,跺跺脚,将黄趾放了进去吸引耳目,绕了一个远从另一路回到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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