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寒意的风拂过寂静的空气,卷起孤零的落叶,苍蓝的天幕低垂,离群的孤鸟回头望去,寥廓的只有自己渺小而孤单的身影,起起落落……
并无风起,但看客的衣衫无风自动,有人吞了口唾沫心有余悸道“明明是这两人在决斗,怎么感觉自己是当事人一般。”
有人嗤笑道“山中野兔看到老虎也会被王者之气吓到不敢乱动,你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小白兔看到两位虎王没尿出来都不错了。”
前者带着恼怒的目光看向那讥讽的男声,后者嬉笑道“怎么?还想动手?”
后者一咬牙挥拳打在了一排漂亮的牙齿之上,想来两位都是暴脾气的主,此刻也不管场中决斗,一个个叫着喊着要决斗,自然也不会有人搭理两人。如同跳大戏的小丑,叫嚷一阵见没人搭理也就不了了之,想来两位“虎王”在争斗,谁会将目光放在两个小白兔身上?
东瀛刀客问道中原本就是千载难逢的盛事,距离上一次辛庚问剑已过数十年,数十年前看客几乎都还是小孩又怎能知道当日盛况,而如今又逢江湖盛事,如今的洛阳城几乎囊括了十分七八江湖游侠。
姜毗自然也在这七八之中。
他早已来到了此处,但也晚了许多,今日抵达洛阳城,方才听闻有此等盛事,好样貌的姜毗自然不会与一干落汤鸡为伍,饮着美酒,哼着小曲舒舒服服的再典尉府瞧着宫口那一览无遗的战局。
一侧身披玄甲的将领不怒自威,杀伐之气溢于言表,典军校尉马亦衡!洛阳城御林军统领,东海八骑之中排名老六,虽是老六,也比姜毗年长了六岁,不同于姜毗散漫的性子,身为统领,肩上重担可想而知,更何况,如今皇后娘娘亲自督战。
寂静时姜毗出了声“六哥,你看好谁?”
马亦衡不侧头淡淡道“谁胜谁负又有何干系,这般荒唐事还是早些结束的好。”
姜毗摇头轻笑道“没情趣。”随即看向了一侧的尚婉君开口道“你看好谁?”
尚婉君思索一番道“夜不语很强,但那个刀客同样很强,中原武林使双刀的少之又少,因此我不敢妄加评判。”
姜毗问道“为何使双刀的少之又少?叶素不就是个双刀客?”
尚婉君解释道“江湖对决,谁又敢分心他处,使一把兵刃大可全神凝聚与刀势,但双手共使兵刃,难免移心他处,势不成势,你只看那叶素使双刀,但她的刀势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登的上大雅之台。”
姜毗点头不语,吐出一口浊气道“我是个俗人,记仇的很,这夜不语伤过我,我不希望他胜,但同为中原之子我又不希望他输。”
尚婉君点头道“所以你下注时赌了平局。”
姜毗干笑两声道“我是个赌徒,有赌局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会不下个注,等结果吧,没准我真的赌赢了呢。”
东野渡一动了,夜不语也动了。
双刀在东野渡一的催动下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阴神阳武似长了一双眼睛,一刀罢二刀起,阳武为阳剑,刚猛无比摧枯拉朽,教之狂刀的威势也不遑多让,阴神为阴,毒辣无比,教之赤寮煞那狠毒的双股剑也不落下风,阴阳交融,双刀似一刀,不语剑虽然很快,但却逐渐落与下风。
姜毗摇头道“看来,我要赔钱了。”
紧盯战局的尚婉君却摇头道“不,这一战才刚刚开始,夜不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面对持双刀的,他不过一时乱了阵脚。”
似乎在印证尚婉君话,又似乱了阵脚的夜不语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不语剑的剑势又快了几分。
刀与剑的每一次相交都激起火花四射,观赏的众人只觉漫天火花四放,如同变戏法一般,但其他瞧的分明的眉头却是紧锁。能压制夜不语的侠客少之又少,虽说一开始夜不语乱了阵脚,但能够压制他的剑就已经能够名动江湖,在感慨双刀客的同时,亦对夜不语怀着深深地震撼,这双刀放眼整个中原武林也是一等好刀,阴与阳之间的绝妙配合从出刀的刹那便决定了敌人将会被刀势牢牢锁定,直至战败,但夜不语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制衡双刀的办法,并化被动为主动,他对剑的理解已远超江湖中人。
有人惊呼“夜不语的剑势又快了。”
众人的眸中只感觉道道白光此起彼伏,耳中刀剑相交的声响不绝,但两人手中所持兵刃的每一次动作怎么也看不清楚。
如何出的剑,从什么角度出的剑。
有人叹道“这夜不语还真是个怪物,看起来这个双刀客问剑的道路要止步于此了。”
姜毗的眉头紧锁,脸上挂满了肃穆更带着些许惊讶,若是那夜的夜不语用出如今的三两剑势,姜毗又怎么活到如今!夜不语的剑已经快到连他都要瞧不清的地步,但那个双刀客依旧满脸笃定,眸中的炽热愈演愈烈。
他还未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