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卿一手提了三只狐狸, 举到了张丞相的面前。

    张丞相哪里见过这个，那狐狸被箭射中眼睛, 上头还有血，吓得往后一跳。

    “你做什么！”他气得脸都红了, 说话间连胡子都吹了起来。

    章长卿冷冷淡淡看他一眼，“你不是不信吗？你自己数数, 你自己看看。”

    “都是射中眼睛的，猎这只熊用了三箭，狼是两箭, 狐狸一箭就行。”

    那边已经有侍卫统计出来了。

    “一只熊，两只狼，十三只狐狸。”

    张丞相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怒道：“怎么可能，那狼跟熊都是傻的不成，叫你射中第一只眼睛, 乖乖等在那里再叫你射第二只？”

    章长卿什么都没说，拔了箭就朝旁边射去，还次次都是双箭，很快他就射了个v字出来。

    当然没人知道v是什么, 只能看出来他会双星连珠, 而且控制力很强。

    有人的眼睛亮了，有人已经开始喝彩了。

    张丞相还想说话，皇帝咳嗽一声，道：“不愧是朕的大将军, 这等骑射功夫，无人能敌！”

    张丞相虽然不说话了，不过他也有支持者，有人问道：“还有鹿呢，鹿你又是怎么猎的？”

    章长卿瞥他一眼，已经记住了他的样貌。

    “鹿不算，还有这个——”

    他拿下背在后头的框子，打开上头盖着的草，里头是一窝小兔子，毛茸茸粉嫩嫩的挤在一团，立即就有姑娘家“呀”了好几声。

    章长卿面上已经有了笑意，“这是我送给公主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皇帝身边的无双公主身上。

    无双脸上轰的一下变得滚烫，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红的不能见人了。

    “我要这个做什么——”她声音有点小，还有点飘，说了一半才察觉出来，立即便换了个凶狠的音调，“你叫我自己养着不成？”

    章长卿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眼睛对上，无双公主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失望，只听见他道：“还有这个。”

    章长卿拿了几只狐狸，有红的有白色，“都是从眼睛射进去的，身上一点没坏，临近年底，给公主做两件衣服吧。”

    他声音听着还算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他太高太壮，叫人有压迫感，无双公主点了点头应下了，“月筱，你差人来好好收了。”

    泽凌公主忽然笑了一声，道：“还有那熊和狼呢？怎么这个不给无双了？”

    章长卿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身上，泽凌公主忽然觉得有点……叫人兴奋的害怕，可惜他的视线很快就又移开了。

    “这是给我母亲的，她早年腿受了寒，拿着个给她做毯子保暖。”

    人群里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的叹息，这下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刘婉身上。

    刘婉挺了挺背，面颊上两团红晕涌出。

    泽凌公主还是不太甘心，又道：“侯爷，你那两只鹿不如舍了给我如何？驸马身子骨弱，连门都出不得，得用鹿血补补身子。”

    “你这几头鹿都是好好的，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他隔三差五的喝上半碗，也不会害了它们性命。”

    章长卿扫过她的眼神有点冷。

    “泽凌公主。”他先是把绑在鹿角上的绳子递给李山，这才道：“这是我送给无双公主的东西，虽然没送对她的心意，可也没有转送他人的道理，你说是吗？”

    这还是第一次，章长卿跟她说了这样长一段话，泽凌公主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不过现在心跳得如此厉害的不止她一个。

    比方她身边的无双公主。

    她下意识就问了一句，“那你要怎么处理这鹿还有兔子？”

    这回章长卿的眼神不冷了。

    “好好养着，这是我的——”

    周围安静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是不管是无双公主，还是一众围观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章长卿说这是他的什么的。

    他只是又把鹿身上的土掸了掸，又垫了垫框子里的草。

    无双公主觉得他有点伤心，她自己也伤心了起来。

    “我要兔子。”无双公主脱口而出。

    章长卿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似乎久了点。

    无双公主头一扭，小声道：“我挺喜欢兔子的。”

    章长卿端着筐子就走了过去，一见公主身边都是宫女，眉头一皱，道：“你会养兔子吗？”

    “草摘下来洗干净，晒两天再给它们吃。”

    “菜洗干净切成小块，也要晾干。”

    “喝的水要煮开放凉，每天换新的。”

    “两个月洗一次澡就行了，它们会自己清洁的。”

    “窝要用干草，每个月换上两三次，下头垫上些以前的草。”

    章长卿说一句，无双公主就点点头嗯一声。

    “我给你送过去？”章长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