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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棋子
苏沐那边，学校第三节下课，苏沐还在补着作业。
苏沐一个多星期没有来学校，作业囤积了不少。光是补一天的各科作业，就要花上不少时间，更别说是一个多星期的作业了。根本不是这几节下课，十几二十分钟可以补完的。
苏沐写的很快，但作业仍然有许多。他情愿牺牲下课的时间去补，也不想留到回家去做。
无论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但他现在只能寄居于这具名字叫作苏沐的身体之中。
他的身份是个学生，而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和完成作业。
无论你再不情愿，再不想完成，也要完成，哪怕做作业是件掉价的事情，但假如你做不完的话，你就会被拉倒办公室里，被老师狠狠的批评，并指着你的脑门说，你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先融入苏沐这个身份，后面的事情慢慢想办法。
秋明从后门进来，一声不响的坐到了苏沐旁边。
苏沐补作业的手不停歇，用余光瞟了眼秋明。
整整两节课没有看到秋明，也不知道是否都留在办公室里，到现在才得到老师允许才回来。
秋明很安静，安静的过份。垂着头，脸色阴沉很不好看。好像精力被抽干，没有之前那狂热的模样，状态十分的萎靡。
一句话也不说，就待在那保持沉默。那股状态十分诡异，哪怕他慢慢化为齑粉，随着风飘走苏沐也毫不意外。
他看着秋明的状态，不禁想起鲁迅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秋明不是在沉默中慢慢化为齑粉，就是迎来更加狂热的迸发。
苏沐有这种预感，秋明那看似无神的目光之中，隐藏着某种可怕的情绪，随时会炸裂看来。
纸是保不住火的，随时纸也会被火所点燃。
事实好像真如苏沐所想的一样，秋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又如同羽毛般凝涩：“苏沐，富江中午会来接你吧。”
“……”苏沐补作业的笔停了下来，最后一笔的墨水更加的重而浓。苏沐没有抬头，他感觉秋明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沐“嗯”了一声，后面那如芒在背的目光才略微的收敛。
苏沐在心里补了句应该吧，他可不认为这个女人，会那么准时来接自己。
虽然和富江接触时间不长，但苏沐能感觉富江是个性格恶劣到极点的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来接他呢。
苏沐甚至怀疑，富江不但不来接他，连人也不在家。没有钥匙，没有钱的苏沐，只能待在家门外。
曾经有向她要过钱，要过钥匙，但她嬉笑的转移话题，或是委婉拒绝，好像就等着戏耍苏沐一样。
假如富江不来接他，人也不在家，那苏沐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不过秋明那边该怎么办呢。
富江这个女人有种异样的魔力，秋明的灵魂好像都被她给吸走了。
在苏沐想问题的时候，前面的林佳音走过来。
“苏沐，你就一直待在这补作业吗。”林佳音搞不懂，就算作业还有很多没补，也不要每节下课都待在位置上做作业吧。
“你不无聊吗？”
其他男生都在前面聊天讲话，随意走动，就苏沐一个人坐在后面补作业。那股氛围很奇怪。
林佳音随口道：“苏沐你变了好多啊，怎么变得这么安静，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沐停下笔，抬起头看向林佳音。
林佳音没有察觉，垂头看着苏沐写的作业。
“字什么时候写的那么好看啊，我记得明明苏沐你字以前很潦草的，而且居然全对。”
苏沐写的很端正，没有一点的连笔字。
苏沐以前特地去练过字。
他觉得写字不是给自己看的，而是给其他人看。要写的快、干净利索、清爽好看，不能带一点连笔。
林佳音将苏沐的作业拉到面前，仔细看上几眼，太复杂的题目看不出来对错，偏简单的一眼就能看出全对。
但就是这种全对，让林佳音很诧异。她是收作业的组长，以前苏沐成绩很差，这种简单的题目做错也很正常，做对反倒显得很不对劲。
苏沐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任何动作都会让人升起警惕跟不对劲的心理。
“苏沐你没有来的一周里，是不是偷偷补习过了。”林佳音笑道，“怎么回事，居然都做对了。”
“……”苏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默默的将笔的笔盖盖上。
“不写了吗？”林佳音道。
“手有点酸了，休息一会。”
“就待在位置上吗？别这样啊，去前面坐会啊。”小手扯着苏沐胳膊的衣服，拉他去前面。
这股热情让苏沐无法拒绝，只得跟着她过去。
秋明垂着的头抬起，看向前面的苏沐，他从小惠身上看到了富江的影子，从苏沐身上却看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影子。
每个人都有两张脸，包括他所喜欢的富江。那么，苏沐的那张脸是谁呢？
面前的苏沐，已经不再是那个苏沐了。
“嘿……嘿嘿。”秋明笑了起来，目光无神而又癫狂，世界是那么的不正常。
苏沐的位置在最后一桌，前面一桌是小惠她们，再前面一桌是两个男生，在前面一桌是林佳音的位置。
林佳音位置，前面一桌两个人正在下象棋，旁边站着两个人在看。
“苏沐，你会下棋吗？”
“知道规则，会一点。”苏沐只知道规则，陪同事玩过几局。
他不太喜欢棋牌游戏，一是不感兴趣，二是牌类需要些运气，苏沐又不太喜欢“运气”这两字，觉得自己运气一向不好。
林佳音哦了声，看向前面的棋盘。
高个平头男生推车移炮，得意的喊了声“将军”，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输了，沮丧的垂下头。
“正好，苏沐你过来玩下啊。”林佳音道。
高个平头男生嘲笑道：“别吧，苏沐那个棋，下的很臭的。”他以前跟苏沐下过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