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她在这头收购这些东西,年前有一族要修宗祠,结果满京城都找不到那一样的石料,别人指了路到王熙凤这里,倒是让王熙凤好赚了一笔。
王熙凤给林黛玉分了银子,还叹道:“真是不能够小觑任何一桩生意,我还道这东西价格总是不变,没什么做头,原来这里头的利也不少。”
林黛玉心想,这算什么,这还只是因为你囤料,别人恰好缺了所以才有这么一桩事。
等到过一二年,皇上要放后妃省亲的消息传出来,满京城都开始大兴土木的时候,到时候才是有得赚呢。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只提一遭,王熙凤因为这石料生意惯常往外跑的,有一日同贾珍之妻尤氏,跟贾蓉之妻秦可卿一起吃酒,带着宝玉见了秦可卿的兄弟秦钟。
因宝玉喜爱秦钟粉面朱唇,举止风流,故而多留了些时候,王熙凤也见秦钟人才样貌不输于宝玉,只是宝玉如今在林黛玉无意的敲打之下没有那般黏糯,这秦钟倒是怯怯羞羞颇有女儿家的形态,便拉他过来说话,哄着他玩。
又叫平儿赏了秦钟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裸子。
一时吃过饭,尤氏、凤姐、秦可卿几人抹骨牌,宝玉同秦钟一处说话玩闹,不在话下。
宝玉听秦钟说他如今虽然家世贫寒,无法请先生,自在家中温书,便道:“我们家里倒是有处族学,不瞒你说,我们府里的姐妹兄弟都不怎么去念,空着倒是空着,不如你也去?”
秦钟因不肯自己做主,又问了姐姐秦可卿,秦可卿笑道:“这该是可以的,只是要问问你琏嫂子。”
王熙凤亦是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家里的族学,自家人当然可以去。”
这话既捧了秦可卿,显得秦家人亲近,又应了秦钟的渴求,大家都高兴。
吃毕晚饭,因天黑了,尤氏说:“先派两个人送了这秦相公家去。”
岂料人下去传话,偏请了焦大,那焦大喝多了酒,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尤氏跟秦可卿俱是皱眉道:“放着这些小子们不去用,偏又派他做什么!”
王熙凤听了便脾气起来了:“我成日家说你太软弱了,纵得家里人这样还得了?”
尤氏叹道:“你难道不知道这焦大的?又何必说我。”
这焦大自然是个名人,什么也做不得,就借着年轻的时候跟着太爷们出过几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从此就是贾家的半个爷了。
王熙凤气道:“你们看我便是不肯这样纵着他的!”
说罢,出去着人将那焦大绑了起来,让人打他,焦大被打得疼了,更是荤素不忌全然骂道:“满府的主子,每日家偷狗戏鸡,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当我不知道吗?”
那几个小厮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先不提打,是往他嘴里塞了土和马粪,堵住他的嘴,再打得他直不起腰来。
王熙凤跟贾蓉站在一边,俱是装作没听到。
等王熙凤上了车,宝玉不明,因问道:“凤姐姐,扒灰是甚么意思?”
王熙凤立目嗔眉断喝道:“那是什么人的话,你也听?还跟着说?看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