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如金荣等人顿觉钱途无望,往日里不管读不读得进书的,总归能够在族学里厮混长大,不用家中费那些银钱,如今知晓以他们的学业情况,恐怕是在族学里待不下去了。
这边金荣的娘胡氏知晓了,立刻骂道:“管不管的,娘们儿还管上爷们儿的事了?就那么缺钱吗?有钱养汉子养小叔子,怎的就没钱供人读书?”
这话传到王熙凤耳中,王熙凤端的是破口大骂:“且不说那些钱是我出,不是你出,便是你出的,你们家这几个算得上是读书人吗?字会写几个不曾?”
“况且了,谁人不知道你们在族学里打的什么主意!倒叫家里好端端的学堂,变成你们那卖屁股的地方!谁不要脸要不一定呢!”
王熙凤自是个泼辣的,以往还觉得贾琏要继承荣国府的爵位,虽她一贯性子烈,总还是要收敛些。
自从知道贾琏对她情意无多之后,便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了,不愿给的钱一概不给,便往日如同刘姥姥那般上门来打秋风的亲戚面前,也不爱那脸面了,只挑府里用不着的旧东西送过去,银子是万不会再给的。
荣国府毕竟是荣国府,便是那用旧了的东西也是半新的,外头得了的人还是高兴得紧。
王熙凤见她这样做,果然如同黛玉预测的一般,根本不会有人说道什么,而且那些为了发财来的人也不耐烦收拾这些个旧东西,骂两句便走了,反而现在上门的是真有事要帮忙的,王熙凤再出面,往往能够得人一些真心的感激。
王熙凤叹道:“我自认是个精明的,却不知往日在多少人面前做了那冤大头!”
林黛玉掩嘴笑道:“姐姐是精明,但却不是个心坏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求到姐姐面前,如今不过是用些办法,好好筛选一下这些人哪些是真心求助的罢了。”
见宝玉跟宝钗都在,林黛玉知晓这两个,一个是不同俗务,一个是过于拘谨,因而特意讲个笑话给他们听:“你们可知前头几十年前,朝里那位大贪官和珅也遇到过这么个事?”
“何事?”宝玉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珠漆黑如墨,聚精会神地听林黛玉说。
林黛玉笑道:“那位为官的时候,去了一处受灾的地方,那地方的灾民太多,连树皮草根都吃完了,朝廷拨下了赈灾的粮食,让和大人去救济灾民。”
“这自然是应该。”王熙凤跟薛宝钗亦道,她们这样的人家,为官为商,遇到这样的时候,不用朝廷说什么,她们家里也是要施粥施米的。
“嗯,只是和大人到底位高权重,他把米粮发下去了,让手下的人去发,可是手下的人没过两天便匆匆过来汇报,道是不好了,赈灾粮不够用了!”林黛玉学着故事里的人说话,绘声绘色的。
宝玉从未见林黛玉如此生动活泼的模样,笑得不行。
“必定是那和珅从中贪腐了,是否?”大家纷纷猜测道。
林黛玉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道:“你们跟那下头的官员一样,这次是大大的冤枉了咱们的和大人,和大人往日贪腐倒是真,但是唯独这一次觉得钱财够多了,便没动这一批赈灾粮,而且和大人虽然品行不好,但是才学绝对是一等一的,他可是亲自算了那赈灾粮的,绝不会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