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罗天相一方的人却是敢怒不敢言,他们连指责莫一闻滥用职权用以反击都无法办到。因为一来莫一闻说得并无不妥,族中的确是存在相应的对后辈的嘉奖体系。而且王长老一族的人数既然削减了,资源削减自然也正常。二来无人拥有指责这位老人的辈分资格。
罗家当中的老一辈几乎都站在了罗天宏的背后。而罗天相一派的人则都是与他同辈,当年与他出生入死,或是一同长大的处于壮年的族中中坚。
罗天相和罗天宏的派系之争,说明白了就是罗家的革新派和顽固派之间的斗争。
若果换在平时,被刻意挑衅到这个程度,罗天相恐怕早就爆发了。哪怕今天的会议展开得有点急切,就连罗永夜的三伯和五伯都没有在场,他也会不假思索得跟他大哥罗天宏一方的族中老人吵起来。
只是,今天注定是特别的。森罗大公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他大哥那点破心思。
比平日不论哪个时候都冷静得多的罗天相看着罗天宏那边的人,看着依然站在那等待自己答覆的老人,又看了看自己那位坐在那边不打算自己出面,而是一直位于幕后下达指示的大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着什么可笑的东西。稍稍想了一下,他明白了。
嗯,好像一群在期待吵架的猴子。
他的脑袋中不知道为何,冒出了这个多年以来都不曾冒出过的想法。于是,他原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嘴角很自然地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准。”罗天相大手一挥,朝自己一方的人点了点头。
“家家主大人?”老人脸色怪异得瞪着反应怪异的森罗大公。
所有原本正打算看戏的人都突然转过头来,大眼瞪小眼得望着罗天相,那表情就像第一天认识他那样。
“继续下一个议题吧,你们都盯着本公干什么?难道本公脸上长花了?”罗天相奇怪地反问道。
罗天宏眉头一挑,罗天相的反应,跟他预计的似乎差了不少?
罗天宏不给指示,他的人也不好擅作判断,顽固派的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谁都没敢出面说话。毕竟,就连罗天宏都不敢判断,他这个二弟是不是怒极说反话,打算在下一个议题开始借机爆发。
本来窃窃私语的议厅,霎时间变得连一根细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见。
“如果你们都没有议题了,那本公正好有一件处罚要宣布。”
处罚?听到这个敏感字眼,原本被罗天相弄得有点刹那失神的众人都立马精神一震,脸上正色起来。
就连罗天宏都眯起了双眼,以为罗天相终于是要爆发了。
“敢问二弟,家中何人因犯何事需被处罚?”这一刻,罗天宏终于还是开口了。遇上了可能事关自己一方利害的事,这只老狐狸终究还是决定要争先一步发问,不想完全陷入被动的境地。
只是,罗天相要说的事,却是跟罗天宏预料的完全打不着边。倒不如说,从今天一开始,罗天宏一方的人,就一直在跟空气交锋,一厢情愿地打在了空处。他们先前为了能在今天这场大议上与罗天相一方交涉,争取上风所做的一切准备与努力,完全是白费功夫。
“这事说来惭愧,要处罚的不是别人,正是犬子。”罗天相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们今天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的话,那就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什么?”
罗天相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一次就连对一切都处之泰然的罗天宏都有点僵住了。
“现在,本公宣布家主命令,不肖子罗永夜,身为长房长子,并未履行好大哥应尽的义务,看护好胞弟。反而任其参与私斗,不加阻止,导致胞弟重伤。现剥夺其眼,予胞弟疗伤,而后放逐黄昏领。为期十年不得返回帝都祖宅。”
罗天相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身为瞳王强者的威压,同时用不容置疑的声音下达着家主命令。这一瞬间,不论是罗天宏一方的人,还是森罗大公一方的人,尽皆呆滞住了。
如果不是那如假包换的瞳王威压,在场所有人也许都会怀疑站在这里的这位是否真的是那位护短得跟自家人作对多年的森罗大公。剥夺大儿子的眼睛为小儿子疗伤?还要将其放逐出帝都?我没听错吧?
大厅中的所有人如今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罗天相这一举措的意义到底何在?他到底是在以退为进?还是终于打算向家里的老人们屈服?抑或是别的诡计?
与在场那些心思复杂的牛鬼蛇神不同,终于还是下达了这个在那天晚上已经答应好的命令的罗天相闭上了那双令无数人畏惧的流金色双眼,脑海当中只剩下一个萧索的疑问。
夜子这真的是你渴望已久的解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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