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于皇后被葬在何处?”
秋子和春粟面面相觑,只当是凌霄刚醒意识不清,轻声在她床边回答她,“郡主,崇于在奴婢未出生前就没了。”
淳于辛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眼前的一切依旧真实,她稍微挪动了身体,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脚上传来的疼痛。
也是,连灵魂占了别人身体的荒唐事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她支撑着身子想要起身,春粟赶紧来扶着她,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脸。
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憔悴虚弱,一头乌黑的长发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忧愁的姿态尽显于两边的酒窝,一看就像久卧病榻之人。
“现在是多少年?”
方才外面街道上的景象绝不是战争后一年两年可以好的。
“元瑾五十四年。”
五十四年!她竟然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即使那些与她有交集的人也大都已经长眠于地下了,这可对她来说明明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啊!那些屈辱和不甘依旧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郡主,李公子来退婚了,人就在前厅。”
外面站着的丫头说了好几次,见凌霄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以为是她心情不好,秋子给春粟使了眼色,笑着安慰她,“咱们郡主这么优秀,才瞧不上他们李家呢!”
春粟跟着附和,“就是!皇城中好男儿多了去了,郡主……”
“等一下!”凌霄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唤我郡主,不知我是哪个皇子家的女儿?”
春粟向秋子投去求助的眼神,她们这个小姐是怎么了?
“当然是我们的三殿下啊!”
三殿下……敖子昳?
在崇于之时,他敖子昳只是个小小的质子,她从前与他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敖子昳当时在崇于受到的侮辱不比她在西周受到的少,可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眼里总有说不出的明澈。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样。
她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天,父皇给周国都发了请柬,每个国家的使臣都会与自国的质子坐在一起,唯有敖子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边连个为他斟酒的太监都没有。
“那是哪国的质子。”
他着了一身月牙色衣衫,她一直是觉得白色不适合男子,太过虚化,稍有不济就损了味道,只剩了庸俗,可他一袭白衫却衬出他的温润儒雅,与周围穿金带银的富家子弟相比更是不俗。
与他们崇于那些粗狂男儿不同,敖子昳长得十分清秀,豆腐一样白的皮肤,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回太子殿下,西周。”
西周质子,生的可真好看。
后来的那几日她有意无意的问起质子们所居处,有一日功课做完了借着散心的理由甩开了小太监们,偷偷换了小太监的衣服只身来到皇宫里最偏僻的地方。
那地方好似冷宫一般,无人看守,宫门前生了许多杂草也无人修理,她顺着门往上看,门匾上写着“青苑”两个字,苑内却毫无“青”的生机可言,连唯一的那棵树都好似在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