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完颜烈说完这句话,众人立刻收回弯刀。
季冠霖翻身上马,对着完颜烈说道:“完颜烈,豆儿肯随你回草原,你若是不能护她周全,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之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们所到之处的州府,无不远道相迎。今晚我们就宿在了五鹿城的州府之内。
季冠霖走后,完颜烈一直与他们的国师在一起。等到我已用过晚饭,他才步入我的房间来看我。
我等的早就有些不耐烦,他还没坐稳,就急着问到:“国师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完颜烈眸光深邃,沉思了一会,对我说:“豆儿,相信我,你既然嫁给我,我定会护你一生平安,给让你一世幸福。我不希望你为琐事烦心。”
我有些气恼,冷言道:“我不需要别人护着,我只需要以诚相待。是谁说当初和我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完颜烈的脸色有些难看,慢慢的走道我的身边,想揽我入怀,被我气鼓鼓的一把推开。
我转过身,等他的回答。
“国师说,其实碧寒珠在相府这件事,父亲早就知道。而且刚才我还知道,你师娘也在我们的车队里,是季杏林亲手把她交给国师的。”
我惊呆了。
师娘,也在车队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师娘的三郎,居然亲手把她交给匈奴人,让她再次回到当初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匈奴王居然早就知道碧寒珠在相府,为何不去追查?而匈奴国师今天还说季冠霖这个人伤不得?
为什么伤不得?匈奴人不是最爱憎分明的吗?
突然眼前如电光火石般闪现出几个场景,季盛芳说他祖母遗物里的锦帕。
完颜烈说,碧寒珠是几十年前远嫁丽果的匈奴公主的贴身之物。
难道说,当年的匈奴公主与季家有什么关系?
我抬头看着完颜烈。此刻的他的表情没有了往日里的戏虐,仿佛有了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他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而且一定是我不能知道的事。
我知道完颜烈对我的感情,他不会欺骗我。那么唯一一种不好让我知道的事情,那便是国事。
因为,他除了是深爱我的完颜烈以外,还是匈奴的王子。匈奴的利益,他不会不顾,那是他的责任。
我抬起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无比认真地说:“豆儿,此刻你既然选择嫁给我,就要相信我,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我也一样不喜欢,相信我有能力改变它。”
我信他,我从来都信他。只是,有些事情的变化和信任无关。
我低头沉思,难道匈奴王早就知道师娘与宰相的过往?更知道师娘一直隐匿在相府里?可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动手?单等着宰相选择我们回草原的时候,把师娘交给匈奴国师?
“带我去见我的师娘。”也许见到了师娘,就知道了一切。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师娘的病怎么样了,这样长途的跋涉,不是等于让她送死吗?
“好,我去安排一下,一会再过来找你。”
完颜烈走后,我又陷入了沉思。
爱情是什么?记得师娘说过:豆儿,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想。
可她的爱情,自己又参透多少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嚷的叫声:“有刺客,抓住他。”
我连忙走到房门前,可突然房门被撞开了,一个人闯进来,随手将门又关上。
他浑身是血,对我喊道:“豆儿。”
他的左肩头和后背似是被利器刺中了,鲜血染红了衣衫。可是在我看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几乎要惊叫起来。
“大师兄,他是我的大师兄。”
“豆儿。”他唤了我一声,便昏了过去。
我刚把他扶到床头。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公主殿下。”是秋芬和月桂。
推开门,见外面站满了侍卫,其中一人与我行礼道:“公主殿下,有刺客,王子命我们前来保护公住。”
我点点头,让秋芬等人随我进来。
我低声道:“你们悄悄地去拿些金疮药来。”
“公主,你这是。”秋芬和月桂不解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床上的大师兄,她们两个立刻吓得捂住了嘴。
“别声张,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大师兄怎么成了刺客?他来这里做什么?
秋芬和月桂帮我为大师兄上了药,再包扎好伤口,退了出去。
床上的大师兄还没有醒来。我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
刚才为大师兄包扎的时候,竟然发现了,我当出在凤凰山上丢失的半册《疥痨剑谱》。
只是现在的剑谱,前几页已经被大师兄的鲜血染红了。我用丝帕轻轻的将外面的鲜血擦干,然后在小心翼翼的一页一页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