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强忍喉中的干涩,艰难地说:“子衿,无论你知道的究竟是不是事实,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一起………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把楼在了怀里,他有点恨恨地说:“怎么,现在轮到你害怕了?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公主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有多莫无助,有多莫害怕。√想我何子衿活了的这二十余年中,从未体会过,这个怕字。可是从那时开始,我真的害怕了。”
“子衿……我父皇曾经一心想着,要把我嫁给你,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以为我父亲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他毒害致死的。一个君主,宁可错杀,也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我父亲死后,他自然是想到了我父亲之前的许多好处,心存弥补,所以才要赐婚与我。
我由记得父亲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完。只是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何子衿……”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时间浑身冰冷。
“子衿,子衿,无论我父皇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你都原谅他好不好,我来弥补你……”
何子衿苦笑道:“豆儿,我说过,我只要你安心的呆在我的身边,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
“子衿,都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我反复的告诉他这句话,来平息自己内心的不安。
“豆儿,你可知道,我体内的毒是来自何处?”
“子衿,你…….”
“以前,你父皇认为我何氏,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可是自从我拒婚之后,他便产生了怀疑,我身上的毒,还是这次我师傅发现的。它与我父亲当年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我捂住耳朵,大声说:“我不要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豆儿,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你的父皇。”
他说完了这句话,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
然后把头转向我,轻笑道:“我当时为何拒婚,你应该知道了吧?
你若是我不爱的女子,我可以娶你,甚至利用你,可是你是我心爱的豆儿,我不想让你在我与你的亲人之间作选择,我以为,你可以把我忘了,我也可以看着你嫁给别人,可没想到,我们终究都做不到。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可是我不愿意再往下去深想了,今天是除夕,是应该高兴的日子。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捂住了他的嘴。
“子衿,今天是除夕”。
他会意地一笑,我再次扑入他的怀里。
可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何子衿一把将我护在了身后,我俩的目光同时向前望去。
相思谷地处偏僻,谷中之人大多数以打猎为生,很少出山,这里又属于三国交界处,人际罕至。
时至除夕,却有战马闯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
何子衿拉着我躲到一处山石的后面。
只见前面的那些人渐渐停了下来,这些人均是黑色的铠甲,脸上戴着面具。
其中一个人,策马踱步到最前面,举目环视了一番。然后抱拳对身后的另一个说到:“将军,这里是此谷的尽头了。”
身后之人也上前几步,然后问他:“找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已经挨家挨户的搜过了,虽然没有找到人,可是有人说,确实看到了过外来的一男一女出现在谷中。”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后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同时还伴有孩童的啼哭声。
我顿时心头一紧。
又有几人骑马来至那个将军近前,翻身下马:“将军,这就是收留那一男一女的那一家人。”
说着,便有三个捆绑着的人,被掷于雪地上,孩子的哭声划破寂静的天籁。
那是黑蛋的声音。
这三个人是柴婶一家。
我惊得浑身一震,立刻就要冲上前去。
可是却被身旁的何子衿,一把抓住。
他在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提醒我:“先看看,他们是谁派来的。”
只听那个将军居高临下的对着地上三个人问说:“听说,是你们一家人把那一男一女救回来的?”
地上的一家三口显然是被吓坏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小孩子还是一个劲的哭泣。
半天才不知谁,才吐出一个“是”来。
那个马上的将军有些不耐烦了,用马鞭指着他们:“你们救活了他们,总算是立了一功,若是那女子死了,本将军还真是没有办法回去向陛下交待,所以本将军不欲为难你们,你们只要乖乖的告诉我,那一男一女去了哪里,我便马上放了你们,并有重赏。”
陛下?这些人的样子不像是匈奴人,他们口中的陛下,难道是……
我诧异的看了看身旁的何子衿,他深抿了一下嘴角,目光中又闪现出一丝冰寒。
雪地上的柴大叔口气仍是有些微颤,他抬着头,对那将军说:“我家是住着来自谷外的一男一女,刚才还同我们一起吃饭来着,可是吃过饭他们两个人就出去了。我们实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我们不要赏赐,他们夫妻两个都是好人,你们为啥抓他们?”
然后突然恍然大悟般,对这旁边的柴婶说:“我说他们是逃婚出来的吧,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