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见着外头一片寂静,想来这会是最后几日住这儿了,心中也有些伤感,却是说不出的感觉。
现在算有不那么寒冷,她也感觉好多了,但披风还是挂在身上。
眼见着外头明月只微亮,心下又思忆起了萧漠岚,他到底会成为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只求他的来生能祥和些,无灾无痛,安稳度日,便是自己为他所求的吧。
苏善轻唱起:“漠漠之昴,岚岚之磬,嬗远飘兮,仲不如萱之所系。”
“姑娘,怎么唱的如此凄凉啊。”,婵儿走出,手里捧着一杯较温的茶,递于苏善。
“想起故人罢了。”,苏善嘴角微微一扬,却立马放下,似是又笑不起了。
“姑娘,人一生感到欢喜是很少时候的,不要总流连在苦痛的回忆,否则会走不出来。”,婵儿说着,又将苏善身上的披风调整调整,盖的更严实些。
“多谢婵儿的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人活得久了些,勉勉强强是知道些大道理的,但自知无法跟文人墨客相比,他们肚子里的墨水多。”,婵儿痴痴一笑。
“谁说的,肚子有墨水的人特别的坏,要不就是怪,不坦诚,我还是喜婵儿这样的老实人。”,苏善说着,笑得可高兴了,看了眼手里的温茶,喝下一口,倒真让这胃里暖和不少。
“姑娘说的婵儿都不好意思了。”
苏善笑得更欢,没想到这婵儿脸红起来还格外的粉嫩,瞧着倒是再想调戏几语,猛的想起自己好像有话忘记告诉她了。
一下子想起,直拍脑门,呼言:“都是我不好,光想着自己了,却忘记告诉你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婵儿听着一愣一愣的。
“我跟皇帝哥哥说过了,他同意纳你为妃。”,苏善激动的言道。
“哦,这样啊。”,婵儿点头,其实在宫中这么多年,也知道些自己的位子在哪,肯定做不到妃位,连嫔都有可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一美人敷衍敷衍自己,本身就是个没娘家势力的女子,宫女能当皇上的女人,要不就是偷爬上龙床,要不就是皇帝宠幸,但实则也没几次,可以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但因着是苏善为自己争取来的,婵儿也不免的露出喜颜,想着这个世上竟是还有人记挂着自己,想来算是不负此生了。
“看你好似并不是那么的如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还是说我未先来问过你,便私下跟皇帝哥哥说了,惹得你不快?”,苏善最见不得在乎的人心里不自在,担心的不得了。
听着苏善的问话,婵儿连忙打断,笑着言道:“姑娘可别再妄加揣测下去了,奴婢并没有您说的那些意思,只是觉得好幸福,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自己怎么一条贱命。”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婵儿,万事都会为我着想,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便够了。”,苏善言道:“我也会尽力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多谢姑娘。”,婵儿说完,正想感激涕零的下跪谢恩时。
却被苏善拉住,她直呼:“我可受不起,我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更不是神仙佛祖,你跪我也无济于事啊。”
“姑娘对于婵儿来说,就已经是仙子下凡了。”,婵儿言道。
“哪有这么夸张。”,苏善反驳道:“瞧着天儿也快暗下去了,赶紧回去睡吧,明儿我还要去陪介如呢。”
提到陶介如,婵儿小姑娘家家的心思起来,问道:“对了,陶公子认出您了吗?”
“嗯。”,苏善羞涩点头,她又没装过,就算是能来这么几下,还不是会一眼就看穿了。
“那你就是不顾颜面的跟陶公子谈情说爱了呗。”,婵儿说着,那两只手指头点了有点。
“哪有嘛,你别乱说。”,苏善脸红着,拍掉婵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