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缓缓放开我,我窥视着他的脸色,虽然不至于转晴,但还好不算电闪雷鸣,貌似,我可以走了吧。我舔舔嘴唇,“锦……锦大将军,多谢您出手相助,奴婢的脚好多了,可以走了吧!”
“叫我‘锦夜’。”他冷冷开口。
我哪儿敢啊!“不不不,您的大名,奴婢哪能随便叫。”
“我说叫得就叫得。”他依旧冷着个脸,跟我该他的欠他的似的。
我迟疑了一下,“是您让我叫的。您不会哪天一不高兴,把我……”我手比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这个脑袋我留着还有用,一时半会儿不会摘下来。”
那就行了,虽然不是长治久安,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人也轻松了不少,“谢谢,锦夜,你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你会发现我这个脑袋在某些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我转身要走,就听他说:“我不杀你,你如何报答。”
我诧异地回头,没天理啊!敢情他杀我是应该应份的,不杀我是有恩于我,我还得知恩图报。
当然我也惹不起他,只能郁闷地问:“我身无长处,就是个最普通的小宫女,我能如何回报你呢?要不,我在皇后娘娘的茶室里给你供个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祷告你长命百岁。”
他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你这个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这话说的,都让我没办法赞他英明。
锦夜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背对着我,“国丈江贺之现在是内阁首辅,这个人顽固不化,比以前的高镜平还让人讨厌,我要你盯紧江映雪的一举一动,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尤其是皇上什么时候来过,跟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通通记下来向我禀报。”
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助人为乐,还以为他转性了呢,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让我当卧底啊,还要监视皇上皇后,听人家两口子壁角,太看得起我了,不过他什么眼光啊,竟然找到我头上来了,这事儿还真不是咱强项。
我只能以商量的口吻跟他推心置腹,“锦夜,承蒙你器重,问题是我压根儿不是这个材料,我心里装不住事儿,嘴上又没把门的,你要是让我做个小喇叭,四处鼓吹你的丰功伟业,这事儿靠谱,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全皇城的人都说你是天神下凡,到人间救苦救难来了。但是将探听密报这样的重任交给我,我真是恐难胜任。要不这样吧,回头找机会,我从背后推倚竹或慕兰一把,等她们谁扭了脚,你再试试她们,肯定比我强。”
我手心冒汗,诚惶诚恐地等着他的反应。
他回过头来,很是无语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半天才说,“这可由不得你。”
正说着,门外传来翠喜颤巍巍的声音,“回锦大将军,太医到了。”
锦夜打开门,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弄得我和翠喜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