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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遗嘱人：范哲。六”

    大家还没等反应过来，律师已经收起那份“遗嘱”，对霆深道：“好了，范老的遗嘱已经念完了，再见。”说完就走。

    只有一句话，这也太简单点吧？

    不过这确实是他风格，行事简单明了，绝不拖泥带水。

    大家心里都有数，都知道范哲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但四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就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我悄悄问陈晨：“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陈晨对我道：“韩立飞在里面，你有什么担心的？安心等着呗，要是不想等回去休息也行。”

    ……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等？

    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阮彤孩子太小，不能离开母亲太久，于是离开医院回到顾宅休息，查真陪她回去。

    陈晨在苏各底是最忙的，每天救治不知道多少个病人，刚才在长椅上就已经打了几个盹，不过终归没有回去能休息好。

    大家催促了几次，于是也就回去了。

    走廊上现在只有公婆，我和霆深。

    我又一次打开一盒牛奶，递到霆深面前：“喝点吧，人一定没有事，你相信我，等范老从手术室出来你还要伺候呢，现在不吃不喝怎么受的了？”

    霆深摇头：“不喝，他一分钟不脱离危险，我就一分钟不吃喝东西。”他嘴唇都干裂成一个个小口子，血红的眼睛更红了。

    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眼睛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灯，一眨不眨。

    他这副样子，让我差点给实话说出来：“霆深，我和你说，实际上……”

    “远宜啊，你跟我来。”婆婆及时出现，给我拽到走廊另一端。

    “你要对他狠心一点，如果这点苦都不忍心让他吃，那么范老这一刀就白挨了。”婆婆说的云淡风轻，那么娴静的婆婆，看着好温柔，心肠却比我硬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心急：“差不多就行了呗，霆深已经很难过了，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而且这件事不可能永远不被他知道，等他发现真相如果适得其反怎么办？”

    “不会的，我儿子什么样，我了解。”她气定神闲，笃定的很。

    我口不择言：“您都多久没有和您儿子一起生活了？”

    “嗯？”

    我继续：“快二十年没有在一起，您还了解？您了解的只是小时候的霆深，长大后，在成长过程中缺失爱造成的恐惧和不安，您能了解吗？您不了解，但是我了解，他渴望爱，害怕失去爱，讨厌欺骗，更对来自亲人间的欺骗厌恶的不得了。”

    “我不管，你们的计划就算再合理，我也不能让霆深继续难过下去，我要告诉他真相，现在，立刻，马上！”

    这次我再回去的时候，婆婆没有阻拦我，我强行给牛奶吸管放进他嘴里，命令道：“喝，范哲是替你挡一刀不假，但他心脏长在右边，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