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不足惜(第2页)
“圣上贤明,可江楚他不过是一介布衣!状元又如何!丞相又如何!圣上被他迷了心,整日魂不守舍!”
他单手捏紧药丸,另一只手直指病榻之上的江楚,声泪俱下,
“他,他何德何能!敢迷惑圣上,以下犯上!圣上!求您醒醒吧!北凉的江山,终会毁于您的孤注一掷啊!圣上!”
张启生边说边不断地叩首,头骨不断地撞击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头破血流而不止。
“圣上!君王不可有软肋!圣上又怎能系心于贱民!请圣上为社稷着想啊圣上!”
子息看着一派惨烈的张启生,一挑眉,笑出了声,且笑声越来越大。
“他是贱民?”
“那从小听他教诲的朕,是不是就是贱中之贱,畜生不如?”
“臣不敢,臣……”
“你有什么不敢!”
子息上前几步,对张启生怒目而视,
“先皇逝世,是他陪伴勉励我我在那样多的勾心斗角中活下来,即使人都不认可我,他也始终不离不弃;诸王作乱,是他整夜整夜地不肯休息,三日内递上几千章奏表,平乱之时,举国欢庆,他却一病不起,从而身体虚弱,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他却再也无法纵马高歌!我负他,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他却从未放弃教导我,是他,教会我如何做一个君王,是他,不顾一切的辅佐我。是他!”
“没有江楚,何来今日的陇子息,何来今日的大凉!”
子息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认真,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不断让江楚失望、寒心,不断地伤害他,摧毁他对自己的一切期望,但即使如此,江楚始终温良如玉,用他瘦弱的身躯顽强的抵挡着全部的刁难和失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是被他呵护这么多年的自己。
他欠江楚,欠一条命、一个人、一辈子。
张启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子息,神色哀凉,满目的凄楚与满脸的血污交织斑斓。
张启生不住地摇着头,喃喃着,
“大凉完了……大凉完了……”
突然,张启上惨笑一声,将药丸吞入口中,并向北而叩,高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张启生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字,身体便瘫软下去,七窍流血,面容甚是可怖。
阳光灿灿,却不愿分半缕给他,他的身体在阴影中失去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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