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料峭春风,使他心跳漏了一拍,转而哑然失笑。不管江楚城府多深,到底还是孩子、还是孩提心性啊。
“你倒清闲。”
江楚一惊,见是关岳,忙要起身行礼。关岳快走几步压了压他的肩膀笑道:“早跟你说不必拘束。”
“忠亲王?”江楚放松下来,歪在榻上仰面看他,喊了细若游丝的笑。关岳在自己找了把椅子,摆到江楚面前坐下,苦笑道:“我求的是‘忠义’,子息觉得不吉利,就赐了一个‘忠’字,倒不伦不类了。”他说着摇一摇头,“怕是只能当作谥了。这样也不错。”
“莫这样说!”江楚急急向前探身,用认真的神色看着关岳,“摄政王是我见过最为忠义之人,子……圣上他其实懂得,您曾辅佐的江山,天下苍生都记得您的贤德。”
关岳目光一沉,长叹一口气:“还是莫要叫我‘摄政王’了。”
“您……”
“好了,不提此事也罢。你看的什么书?”关岳指了指他手里的竹简问。江楚递给他,笑道:“是《礼》。”
“你真是时刻谨记礼数。”关岳赞着翻开书简,没看几眼又丢回给江楚,“我可看不进这些,当初要不是父皇逼我,我倒宁愿做个山野村夫,繁文缛节,我做不来。”江楚低眉,将竹简绑好放在枕侧道:“读《礼》不逾矩,读史能修身正心,微臣不才,每日自省,只求行无过。”
关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看,逍遥自在方是真谛。人生苦短,不自在而行,算是平白来人间一世。”
一个下午,从毒日到暖昏,江楚与关岳只是谈天说地,讲到王侯将相、讲到方宅几亩。关岳留下来陪江楚用了晚饭便离开了,江楚命僮仆代自己送出十余里,又被关岳说礼节繁冗。
这大概是这几日以来,江楚第一次展露笑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