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延这么说,傅喆顺眼望去,顾延光洁的额段,俊秀的鼻梁,如画的眉目,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再顺着顾延的喉结,傅喆一路往下边看边说:“嗯~这个也不是,依卑职看,王爷身材……也是很不错的!都还行!”
傅喆说着说着脸就不自觉慢慢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嘿嘿”就想蒙混过去,书案上的烛光印上去,傅喆脸就烧得更红似的。
在顾延眼中看去她就像个熟透的番茄。
顾延知道傅喆的软肋是什么,遂故作姿态的说:“看来傅大人是不是对本王爷存了一些不该有的邪念?要知道傅大人可是……把本王里外都看透了!”
声色犬马场面上的事,傅喆根本不是顾延的对手。顾延话音落定,傅喆顿时才想起自己在浴池遇到顾延的那幕,这下,她的脸更像煮熟的虾尴尬万分:“啊?呃……”
顾延哪里肯收手,不趁现在下个重手治治傅喆,估计以后这武状元敢对他指手画脚起来。他忽地站了起来,俯身向前,双手撑在书案上,如鹰隼盯着猎物似的盯着傅喆。
眼内一闪而过的戏谑与狡猾很快被“经验老道”的晋阳王顾延隐了去。顾延端着些许妖孽似的神态,特意哑沉道:“傅大人当时可是看得气血上涌,鼻血都出来。”
傅大人脑海中被迫播放当时的种种,越想傅喆越是如坐针毡似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上表情精彩纷呈,索性坦白从宽:“我~我当时~王爷,卑职错了!”
“你错哪了?”顾延不为然的低头一笑问道。
“卑职错在不该对王爷存在邪念!”
“……”顾延始料未及傅喆这脱口而出的“答案”跟他自己预期的有出入,竟也一时语塞。原以为傅喆会说不该怎么不分轻重不知分寸的“挑衅”自己主子,他倒没想到傅喆满脑子想的却是……那个□□的自己。
想来,顾延也有一丝难为情,顿时就觉得这事作罢,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倏忽,他转移了话题:“把那两刺客提到我房内。”
话锋一下转得太快,傅喆还没反应过来:“啊?!王爷要见那两刺客?”
“有何不可?去把人提上来,让他们乔装一下,小心眼线,对了,你有对他们用私刑吗?”
傅喆摇了摇头,咧嘴一笑,手指点着手指道:“他们又不是敌国探子,只是让他俩日夜跟五十只黄鼠狼呆一起就什么都招了,卑职不会不需要用什么刑就够他们受的!”
“……”好狠的女人!顾延再一次对眼前这个有着一张讨喜圆脸的大姑娘无语,果然人不可以貌相。面慈未必心慈……
傅喆趁着夜色与风雪正猛,从自己房间的地道暗房里提出神月门的刺客让他们乔装成王府小厮,现今说来,的确是如傅喆当初猜测的那样,这八人是一家兄弟姐妹,家里原是经营一家镖局,专门负责护送货物从阗晟到牧屿,后来战事频繁爆发之后,这生意不但也做不成还因为战火家园被毁,父母因想抢救货物耽误了逃生时间被活活烧死在家中,作为家族的大哥,痛定思痛后决定带着七个弟妹奔走四方讨口饭吃。
为了讨生活,他们沿路卖武卖艺,但眼下到处兵荒马乱之境,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施舍这一分一毫,迫于无奈,八兄弟姐妹只好靠着一身功夫,强抢来一些食物勉强果腹,后来乡镇的人都走难逃避战火去了,他们也无处可抢,偶然在城关处捡到一张悬赏状,目标人物就是阗晟朝的晋阳王。
所以才有了早前的一幕,其实他们一家就是为了钱财而来,为了活下去而来。
傅喆对他们遭遇难掩一丝同情之心,但也怕他们有诈,也曾怀疑过他们有可能是牧屿探子,只是编了个故事来诓骗,所以傅喆派人给江治云捎去信,江治云早些年跟随周义到访过牧屿,也积累了许些人脉在前线,能查证一番。
后来傅喆得知他们的确是玉城里小有名气的神月镖局的沈氏八兄弟姐妹,走投无路才做出下策。
那老大名唤沈大,老二名唤沈二,如此类推。傅喆开始就觉得这名是不是个代号,后来多次反复认证,的确他们就是叫这名。
现时他们沈大沈二正跪在顾延案前。
“王爷,小人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要您既往不咎,我们沈家定会记住您的恩惠,忠心不二。求您赏口饭予我家中弟妹吃。”
傅喆知晓顾延眼下亟待人手,所以才请示晋阳王是否留下这两兄弟。
顾延冷声道:“你们会些拳腿功夫?”
沈大面对冷若冰霜的晋阳王本尊,神色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当初要拿人家的命来换财,实在是有愧,遂对晋阳王磕响一记响头道:“回禀王爷,小人家族是走镖的,从小跟随家父习武,略知一二,尚不及武状元高深,但小人愿学,跟随王爷,定当竭尽所能。我们一家已走投无路,才冒犯王爷,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
沈二也一同磕头,跟随大哥对顾延道:“求王爷网开一面!”
料想这也不能说是谁的错,要怪就怪这血腥残忍的战火……如若顾延能不计前嫌,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但顾延要斤斤计较,也无可厚非,要知道这两人是来杀他换钱的!
顾延闻言垂下眸子,思忖良久,他开口道:“如此也好,你们以后跟随傅喆,忠心于我,我也不会亏待诸位。你们暂时安顿在王府,隐藏自己身份,等待本王吩咐再行事。”
沈氏两兄弟此刻简直喜出望外,傅喆却早已知晓顾延并非这么无情无义之人。山穷水尽处也许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