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个样子?”邢父皱着眉不悦的问,这句话也像是从始至终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她怀孕了。”
家里酝酿的暴风雨,直到邢千殇的出生也没有下下来。邢母知道邢父在惴惴不安中,她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想要的是个什么结果。
无非就是一个好家庭,可就是为了一口气,邢母也不会离婚。不会让她得逞,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邢太太是如何拼来的。
当妹妹因为难产而死的时候,邢母必须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她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他和自己妹妹生的孩子,邢父一生自傲,鲜少有哭过的时候。那一天他的哭声和邢千殇的哭声,交相辉映。
“对于你们这代人来说,我们的思想是腐朽的。我一直不这么认为,要说离婚的勇气我肯定是有的。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得逞,以为自己哭一下闹一下,就能得到想要的。真的太天真了,天漠他爸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凭什么这个男人好了,我就要让位?”
所谓我不好过,全世界都别想好过,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苏米将额头靠在邢母的肩膀上,人的一生到底要经过多少坎坷?
“您一直没有就这件事情和爸谈过吗?”苏米问。
“没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几个结果。他很后悔,他不后悔,总之他有错没错都是不该被责怪的人。我妹妹肯定不是他的第一个情人,至于是不是最后一个,我已经不关心了。我有两个儿子,他有多少邢氏的股份,我就有多少。动产、不动产都有我的一半,他在外面还养没养儿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妹妹想要的,她也算得到了。儿子是合法继承人,就算将来不养邢母,邢母也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胜利是惨烈的,自虐般的压下心头的不快,压下想要逃离的心。就为了胜利,为了不让人夺走自己的阵地。若是有血有肉的战场,这无可厚非。
但这只是一场婚姻。
“有些不值得,毕竟人生几十年,犯不着为了一场婚姻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倘若再给我选择一次,我一定会离婚,去走我的阳关道。”而不是白白的耗费青春,要及时止损,即使抽身,才能获得重生。
苏米感受到来自邢母的目光,她不敢探究眼神里有什么。这是鼓励她和刑天漠离婚吗?还是要和刑天漠继续这样纠缠下去?
接受沐燃生下的孩子,几年后到几十年后,那个孩子都会叫苏米叫做妈妈。老了之后,不抚养苏米,她还可以将这个孩子告上法庭。
沐燃的行为和邢母妹妹的行为何其相似,苏米要做的决定也和邢母当初的选择很相似。
一个小点,未来就会成为不同的人生。
“妈,我还没想清楚。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苏米将那天发生的事跟邢母说一遍,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
苏乐的订婚礼,打麻将的事,到后来桌上的纷争以及去酒店的事。
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每个疑问都要提出来。
“而且,而且我听说,男人如果喝醉了酒。其实是不会酒后乱性的……”苏米红着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给刑天漠辩解。
但这也是一个疑问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