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至,阳光穿透苏唯颜床上的月影青纱帐照在她眼阔,暖洋洋的很舒适,她躺平伸个懒腰,紫菱闻声服侍她起床梳洗。
“主子,奴婢今早听见宫里丫头们窃窃私语的,说是萧王将宫里侍寝过娘娘都赐了毒酒白绫,未侍寝过的送去了尼庵。”紫菱掀开苏唯颜的床帘拴在挂钩上。
苏凝真死了秦音也死了,这一年的生活里这后宫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平添生活的寂寞罢了。
“何时的事?怎么一点声响都没闹出来?”
“是昨儿个夜里,莫约二更天的时候,萧王将后宫各院主管都召到神宗祠下的旨意,勒令不可声张,违者处以蛇刑。”
“还真是个狠心的主。”苏唯颜抚过额角的碎发,起身梳洗,自是不会将江靖遣散后宫的事与她扯上关系。
遣散了也好,总归还了她一个清静,她不过是想守着苏凝真最后的一丝余温才搬进朝霞殿里来的。也不知是怎的后宫众妃稀稀落落的来请安,一开始她还推托说下次不必再来了,可后来江靖默许了,她便再没说过什么。
“连芊姐姐,宫主还没起呢,姐姐这是有什么急事么?”若桐见连芊急忙忙的就要往苏唯颜的寝殿里去,平日连芊菱最是懂规矩,必先回禀了紫菱再进,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
连芊驻足回眸看着若桐对她一笑,“方才白公公来请宫主,说是请宫主醒了往议政殿去一趟。”
“那姐姐快进去吧,这个时辰莫约紫菱姐姐已经进去伺候了。”连芊点点头,续着脚步推门进去。虽是拦住她多少了几句话,但这小丫头也是好意提醒她。
苏唯颜此刻正对镜梳妆,连芊走上前去福身行礼,“宫主,恕奴婢唐突。”
“无妨,起来吧。”平时这个小丫头是在正殿伺候的,无事绝对不会大清早的就来找她。
“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才白公公来了,说萧王喝了一夜的酒,任凭谁人劝说都不听。嘴里除了要酒,就只念叨着宫主的名字,所以想请宫主前去劝劝。”
苏唯颜蹙眉,江靖这是在耍什么疯?前脚送走了妃子后脚自己就喝的酩酊大醉,莫不是这么快就不舍得了?
“此事未同旁人提起吧?”
“未曾。”连芊摇头,她当然知道兹事体大,若是传了出去萧王总归脸上不好看,于宫主而言也是不利。
“好,你去吩咐小厨房备上清粥小菜,本宫去议政殿瞧瞧。”
“是。”连芊福身退下。
噼里啪啦打碎酒瓶的声音混着江靖含糊不清的叫骂,“你们都出去,给本王接着上酒来!都别管本王!都出去!”
白公公在廊檐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心心念念着宫主怎么还不来,现下可怎么办才好,萧王油盐不进,但愿宫主能劝得住萧王。随后又踮着脚向议政殿的门口王望去,突然眼睛放光仿佛看见了希望。
“奴才见过宫主。宫主,王爷喝了一夜的酒,谁的话都不听。奴才生怕萧王这样下去喝坏了身体,可实在是束手无策了,这才敢叨扰宫主。”
苏唯颜微微颔首,目光飘忽看向了紧闭的议政殿大门,“闹了一夜么?”
“回宫主的话,是昨儿个后半夜才开始的,夜里萧王稍稍睡过一阵,可醒来又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