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沫见了,不由得莞尔一笑道:“没想到,还有我来照顾你的一天。”她微微低额,气息如兰扑向了云小天的脸颊,让他感到有些痒,又有些缭乱,更有些心切。
她将他身上的被子轻轻地往上提了提,盖住了他漏风的肩膀处;一双柔若无骨的手,顺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好暖和,好柔软,好舒服,好困……”
昏黄的屋内,时间悄悄地流逝,不知何时开始,这里只能听见云小天那沉睡的呼吸声,安静的仿佛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这时,墨小沫的脸上甜美的笑容缓缓收敛,映着窗外稀疏的阳光,非但没有增添一丝夕阳的红晕,反而更显得苍白了。
“叮铃铃!”
一声银铃清脆,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那只银铃,银铃的半边相较之前出现了些许的裂缝,可这丝毫不影响那道空灵如幽谷细雨的回响。
“你是你,我是我,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过去的人也不应该再次出现,他不会再记起你了。”
……
奥尔中学的后山,这里树林茂密,小溪流潺,占去了学校近乎四分之三的面积,因而奥尔中学虽然面积大,但其中大部分都是鲜有人涉足的湿地丛林。可这湿地丛林之中,有一角略显隐蔽的地方却建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落之中还算开阔,虽然没有田径赛道,没有球场沙坑;但有的却是木人桩子、铁索桥、刀枪架子、重石磨之类的东西。与其说这里是学校的设施,倒不如说这更像是某个武侠片的现场。
突兀的是,在这古风浓郁的地方,站着的却是两老一小三个现代打扮的人。这三人前一段还有说有笑的不亦乐乎,后一段便有人吹胡子瞪眼,忿忿不已。若不近看,还真不知这三人是好友久别重逢,还是冤家路窄聚头。
待距离近了些,这才发现,原来这三人并非他人,而是奥尔中学零班的班主任秋无痕,还有在望海楼偷窥天命的董大师及其孙女。也许是因为憋屈难耐,董大师发起了脾气,指着不知是什么方向,骂骂咧咧地一口一个卑鄙,一口一个畜生;等到骂累了,这才唉声叹气地念叨着自己的身边的少女,还有千不该万不该的如果就好了之类的话语。
总之,这三人聚在一起,说话的就董大师一个,剩下的一老一小陪着表情,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等等,董老哥,你还是简单扼要地说一下,你大老远地跑我这来要我干什么吧。”秋无痕打住了董大师的话。
董大师将满腹的牢骚都抖落出来后,心情好了许多,他不答反问,“秋老弟,你知道老夫我外号叫什么吗?”
“呃——,董得多?”秋无痕思索片刻答道。
“嗨,那是老夫的名字,我的外号啊,叫话太多!”董大师自暴自弃地拍着自个儿的大腿。
不过见其此举,秋无痕倒是表情平平,恍然道:“哦,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刚起的!”董大师道。
“……”秋无痕,“嗯,好名字,那寓意为何啊?”
董大师一听,激动地挤红了眼睛说道:“我就是知道的太多了说的太多了,所以才招来这些横祸,现在想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来到这里,哎——!”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吐露心声的?”秋无痕试探着问道。
“这倒不是,老夫我……”
“哎呀,爷爷,你讲重点!算了,还是我来讲吧。”
一旁的少女实在听不下去了,眼前的这两个老家伙也不知是哪来的耐心,一个讲了几个小时,说话的逻辑从头到尾都是意识流,虽然表情丰富感情至深,可完全就是东拉西扯,不知所云;另一个听了几个小时,态度温文儒雅不厌其烦,看似仙风道骨,了不得的是内藏着一颗佛系的心,就算听着天书也能回味无穷。
可想而知,如果这时没人出来阻止,估计这俩人能说到天荒地老。
“你好,秋爷爷,我叫一点,您跟我爷爷一样,叫我点儿就行了。我们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但爷爷他死要面子开不了口,还请您见谅。”
少女先是鞠躬,再是自我介绍,态度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甚是讨人喜爱,况且长得也甜美可爱,秋无痕一见,不由得捋着胡须微笑地点点头,似是在说“孺子可教”云云之辞。
“好,点儿,你说吧,让你秋爷爷帮什么忙?我跟你爷爷是多年的好友了,不必见外,他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不理他。”
“谢谢秋爷爷,点儿想请秋爷爷救点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