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酒宴过后柳云山把曲灵冲叫到书房之中,说是有话单独对曲灵冲讲,柳云山问道:“冲儿,你师父现在何处,过得可好,身体可好?”
曲灵冲回道:“师伯尚且挂念师父,师父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回师伯,师父现在在岐山,自困于山洞之中,发下毒誓不再出洞。”
柳云山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三十多年来不见你师傅的踪影。”柳云山表情变得有些急迫的继续问道:“那你可见过我的胞妹,柳婉婷。”
曲灵冲回想起来:“当初若前辈回忆的时候提过柳婉婷前辈,若前辈与师父的恩怨便起于这个柳婉婷。没有想到,这柳婉婷竟是柳妹妹的姑奶奶,师伯的胞妹。不过自己与师父相处五年,师父倒也提过一些以前的事。南洞前的墓就是柳婉婷的,自己每天都能见到。”曲灵冲有些犹豫还是将事情讲了出来,道:“见到过,只是。。。。。”曲灵冲有些犹豫。
柳云山急忙追问道:“只是如何,快快讲来。”
曲灵冲回道:“只是柳婉婷前辈早在三十年前已经过世了,现在就葬在岐山南洞。”
柳云山听到胞妹的死讯,虽然他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但是还是伤心难掩,嘴里念叨:“三妹,想不到那日一别竟是永别。”柳云山坐到椅子上心里充满了悔意。
曲灵冲安慰道:“师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柳云山平复了心情对曲灵冲说道:“冲儿,我燕山规矩严明,没得掌门允许不得私自授予他人武功。我本想将燕山武学传承下去,可是易师弟失踪多年所以没有收徒弟,于是就将毕生所学编著成书。”柳云山从坐上的一个盒子中将一本书递给曲灵冲:“全部都在这里,希望燕山武学不至于从我以后就失传了。”
曲灵冲将书拿起来翻看上面写有燕山内功心法,外功心法,以及一些招式的修炼方法,曲灵冲说道:“这些功法,师父都教过我,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主要还是修炼了师父的《赤练拳》这些功法师父说过将来有空再多加练习。”
柳云山回道:“对,虽然用一种内力难以运用两种外功心法,但是一个人却可以学习多种内力,用不同的内力运转不同的功法。虽然这样杂而不精,但是在同等级的高手对战之时,若是懂得更多的功法对战起来会更有利。你闲暇之余可以修炼燕山的功法,将来也好将燕山武学传承下去。”
曲灵冲回道:“是师伯。”
柳云山继续说道:“燕山武学内功不算强劲,修炼起来没有捷近可行,得一步一个脚印,与《赤练拳》不同,内功增长不能速成,但是时间长了内力也能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说着柳云山将内力运于右手,右手一挥,一转,桌上的茶杯被柳云山直接带起飞了出去。曲灵冲看见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惊讶,燕山武学自己虽然未练,但是却知道这是《燕云十三手》中的《回云手》。曲灵冲心想:“师伯竟然将《回云手》练到这样的境界,真是厉害,可以做到隔空移物,看来师伯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
柳云山又对曲灵冲说道:“冲儿,每个人练武都有自己的方法,同样的武功到了不同人的手里,可能效果也会发生变化。当然没个人的资质也有不同,同样的武功别人练二十年积累的内力,可能还不如你修炼两年的积累。就像做生意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挣钱,不是一做生意就可以发财。甚至还有人亏本。”
曲灵冲点头回道:“明白了师伯,你的意思是说,练武不仅是要靠努力,还要看天资和运气。”
柳云山回道:“对,就像这《燕云十三手》一样,如果换做别人可可能一辈子都到了不这样的境界。老夫不是自夸自己武功有多高强,是想让你知道,学武可难可易,你不要有执念,人定胜天。”
曲灵冲回道:“冲儿知道了。”
柳云山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师父就是执念太深才会修炼《赤练拳》,不然我们燕山也不会遭如此大劫。”
曲灵冲本就有些好奇,问道:“师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云山回道:“当年的事说来话长,我慢慢与你道来。当时我燕山本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派,虽然比不上少林,但也是一流门派,门中弟子众多。我记得那一年是我与三妹被家人送到燕山学艺的第二年。那时还是蒙古人的天下,有一天我们正在练功,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少年,被一个中年男子领进了山门,这个少年就是你师父易天行。后来我们才知道,领他上山的是前任掌门的儿子田中旗。本来掌门之位是他的,后来因犯了门规被逐出了师门,掌门之位才由我的师父何中裕接任,中间的恩怨我们做晚辈的并不知情。但是那个中年人却让我师父不得不收下易天行这个徒弟,说是我师父欠他的。之后我们才知道,易天行全家都死了就剩他一个,被那个中年人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天行的祖辈,父辈都是帮蒙古人做事,所以在山门之中也受到了其余弟子的排挤,师父也因为和那个中年的人关系,对天行没有好感,从来不教他武功,只给他一口饭吃。”
曲灵冲疑惑问道:“那师父的武功是谁教的?”
柳云山回道:“是我三妹,因为家人都死了,天行也不爱和人说话,门派之中的弟子也经常欺负他,我三妹看不下去,便帮了天行,从那以后天行便只和我三妹说话,其他人他从不搭理。”
柳云山提起柳婉婷眼里已经有了些湿润,然后继续说道:“当时虽然师父没有教天行武功,可是天行自己却经常偷看师兄弟们练武,然后自己在一个人悄悄的练习。后来婉婷发现了,便将自己学的又教给了天行。却不知道天行是个练武奇才,将婉婷教给他的很快就全部学会了。婉婷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于是婉婷就想到了我。很快婉婷便找到我,求我教他,我经不起婉婷的软磨硬泡便将我所学的也全部教给了天行。想不到仅仅半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天行的了。”
曲灵冲说道:“师父真是厉害,都说他是练武奇才,如果当时有门派中的高手指导,师父一定更加厉害。”
柳云山回道:“对,天行确实是个奇才,不过还好,老天并没有淹没他。没有东西学,他就将自己学会的练到最精,几乎在同辈弟子中少有对手。相处几年下来我发现天行对婉婷也是非常的爱慕,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曲灵冲感叹道:“现在师父对柳前辈依然钟情,每天都会望着刘前辈的墓发呆。”
柳云山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年我记得是婉婷十八岁,陕北出现了一伙强盗叫陕北六鹰,杀人截货,无恶不作,婉婷知道了决定为民除害,和天行约着一起偷下山去,将陕北六鹰出掉。二人便偷偷下山去了。过了好几个月两个人才回来,回来以后二人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了,不在那么亲近了。而婉婷也变得心事重重不爱说话了,整天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灵冲回道:“当时他们下山遇到了若不归若前辈。”
柳云山说道:“我后来听婉婷说过,他与若不归就是当时结识的。时间一晃便过去半年,婉婷得知若不归与他人成亲,伤心欲绝,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我与天行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后来婉婷还为此事想要寻短见,被天行发现才将婉婷救下。从此以后,婉婷便大病一场,病好了以后婉婷整日以泪洗面,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看了让人实在不忍。天行本来就对婉婷情有独钟,见婉婷已经将自己折磨得如此难堪,天行终于忍不住了,要上岐山给婉婷讨个说法,便拉着婉婷去了岐山。后来听说在岐山,天行与若不归大战,我派中人才知道天行是一个奇才,师父才联合众位师叔伯到岐山将天行带了回来。而婉婷就被我父亲带回了洛阳。此后师父亲自教导天行,天行的武功进步也很快,当时门派同辈中人已经没有了对手,就连师父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过天行,我当时也感觉出与天行的差距,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曲灵冲打断说道:“师伯现在的武功也不比师父差。”
柳云山说道:“武功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停步不前,能增长的只有比武的经验,内功的积蓄,外功的熟练。要想突破这个瓶颈可能需要一千年,也可能只需要一个念头,就算能突破进程也会缓慢。人就像一个杯子水装满了就装不下了,只是每个人装的多少不一样。要想自己可以提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杯子变大,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到不如在有生之年,将自己学到的东西练得更精,这样也是一种提升。其实很多时候高手与高手之前的差距就是在于一个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