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漓没有说话,放下心思睡了过去。
一闭眼再睁眼,就已经是傍晚。
厨房传来一阵饭香。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毯子滑落在地上,拿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润嗓。
“姐姐。”白依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平静的黑眸,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大把白色的藤花,娇嫩洁白开的正好。
姐姐——
姐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能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
我也从来没幻想过没有杀戮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能遇见你,真是个奇迹。
某年某月某天,少年曾满眼美好的看着窗外的天。
【看着这捧白色,她不自觉的忆起了地下那惊艳风华的素黎花,忆起了那个笑起来能把岁月温柔的少年——她微笑着接过了花,眼中有咸涩的海。】
啪哒哒哒——一颗冰蓝色的碎晶掉在地上,弹了两下,碎成几半。
【她手颤了颤,抖落一片花瓣,心中一阵酸涩,怎么就这样消失了呢?那个残忍的让人心疼不止的男孩子啊……】
她把视线从地面移开,扯了扯唇角:“谢谢晴晴,我去找花瓶插上。”
回想着自己姐姐盯着碎晶的眼中无可奈何的心痛,白依晴指尖一动,蹲下身子把那几块小小的碎晶捡了起来。
晚饭时,她也是吃了几口就回卧室了,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只能叹息。
后来的几天,她都把自己锁在屋里,吃的食物总共加起来都没一碗。
“开门!!”顾志杨用力的拍着她卧室的门,表情难看,身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母。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顾志杨深吸了口气,转身去书房拿了备用钥匙,回来打开门。
她抱腿坐在阳台前的地毯上,瘦了不少的小脸有些苍白。
“白阿姨你先出去,我和她谈谈。”
“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强势的把她拽起来,板正了女孩的身子,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她眼神淡然的灰暗,不说话。
“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给我看吗?给你家人看吗?”
她侧眸咬唇不出声,垂在两边的手用力的捏了起来。
“你看看现在家里的氛围,你好受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你妈都快哭瞎了。”
“……”
许久后,她看着脸色冰冷的顾志杨,垂眼,一滴再也存不住的泪划过脸颊,一开口,压抑了太久哭声的嗓音有些嘶哑:“是我……害死了他。”
【如果她那天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咱白大小姐杀了那么多人还会因为这个伤心?”
显然,这不是个好笑的笑话。
“我们在边境,每天都在死里求生。”
顾志杨嘴角的微笑一僵:“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人类的历史,快要画上句号了。”
“你…在说什么?”
她低眉:“你先出去吧,告诉妈妈,我会振作起来的。”
顾志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说会振作起来,就一定会振作起来。
第二天,她已经不再蜗居在自己的屋子里了,时不时会出来做一些事。
第三天,除了眼底时不时流露的忧郁悲凉,已经和平常无异。
前后变化太快,顾志杨不得不担心她,趁着她刷碗的时候,轻声问:“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实在难受就哭一哭吧。”
她冲洗干净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泡沫,放到橱柜里,甩了甩手上的水,微笑着说:“我没事。”
顾志杨整天围着她转,暗中观察着她,在八九天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他从李泽天那里知道了亚虫人的事,也知道了关于她和沅醉暧昧不堪的关系。
沅醉——她口中的他。
顾志杨看着给妹妹梳头发的少女,勾唇耀眼的笑。
他有足够的信心和时间占据这个沅醉在她心底的位置。
第一个月,她精神恢复。
第二个月,顾志杨约她吃饭被拒绝。
第三个月,两人开始每天煲电话粥。
第四个月,她终于对他熟悉了起来,但是……这似乎被他熬成了朋友。
顾志杨看着面前切牛排的人,抿了口红酒后放下了叉子:“喂,你不会忘了我对你表过白吧?”
涟漓诧异的挑眉:“我以为你早就放弃了呢。”
“那你以为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吃饭啊……”
“我在追你啊!”顾志杨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哦。”
“……”。
【哼,想追到我家宿主?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