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宾读毕一轮祝词,中间稍有停顿的空当里,傅明稍稍偏头,对靳以道:“爷当日及冠,可也是这般百人见证,千人祝福?”
傅明本只是随口一问,靳以却思及当初傅明告知自己他有一表字为“夜心”时的情形,心中微觉酸疼,于桌下牵过傅明的手放于膝上不断摩挲。傅明先是疑惑,随即体味出靳以的安抚之意,笑道:“我也是行过冠礼的人,虽不是今日这样的排场,但也觉得足够好,爷不必为我惋惜。”
“你也行过?何时?是谁人主持?”靳以诧异问道。
傅明道:“回府后再和爷细说吧,周老爷快为承衍取字了。”
当周老爷将早已取好的表字念出时,众人纷纷赞好,长辈与同辈皆争相以字称呼承衍,周承衍笑着应答。傅明亦与他人同样地笑着唤了一声“希甫”,周承衍笑容愈发明朗地高声应了,并痛饮一杯,靳以拍拍他的肩膀,道:“思柔在世时便盼着你成年,好为父母分担。你长成了今日这样的好男儿,她在天有灵,必定也觉得欣慰。”
周承衍点头道:“我明白的,姐夫。过些日子,我便去你府上祭拜我姐,亲口告诉她这件事。”
“好。”靳以笑回。
宴会散席后,因为后头来传话说周姑娘与靳姑娘有些话还未说完,靳以便和傅明暂于前厅相候。客人纷纷散去,傅明有了闲暇,这才发现今日来宾中除了他与靳以,也还有其他几位男夫携男婿前来祝贺的。看这些人举止神态,似有恩爱如寻常夫妻者,也有客气疏离者,甚或彼此厌弃以至于不顾人前而怒目相向者。
有一位男婿随夫君离去时,回头看了傅明一眼,目光中似含羡慕之意。傅明微笑颔首以回。
从周家打道回府时,马车内,昭彦见纫兰总是出神地瞧着并没有撩起的窗帘,一语不发,便纳闷道:“小姑姑,你怎么不高兴了?是我去玩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么?你告诉彦儿,彦儿让爹爹帮你讨回公道。”
纫兰闻言,回过神来,摸着彦儿柔软的黑发,却只是摇摇头,稍后才道:“无人欺负我。”
“那小姑姑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纫兰笑了笑,笑意虽浅,但仍是安抚了天真的稚子,“小姑姑只是有些累了,回去歇歇就好了。”
“哦,既然如此,彦儿就放心了。”
看着昭彦一本正经的小脸,纫兰忍俊不禁,“你呀!”笑容方消,愁容又缀上眉梢。
今日宴席后,周晥清拉着她到内室里说了许多话,她听后震惊不已,想劝又无从劝起,不知道周晥清的心思是否能够成真,若成真,不知将来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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