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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城里最善制琴的匠师处,靳以马不停蹄地前去。老师傅见了靳以的琴,双眼发亮。待靳以询问他是否可以教导自己来修这断弦时,老师傅即刻敛了笑颜,chuī胡子瞪眼地责备他不知珍惜也罢了,竟还没头脑地想进一步破坏如此好琴。靳以被老师傅说得窘迫,这才放弃了亲手修琴的想法,将它托付给了老师傅,并约定了前来取琴的日子。
靳以从老师傅那儿出来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陶家。
昔年傅明离去,纫兰并不知晓内情,后来之事,纫兰本也不知,但她终究挂心,陶阳亦视傅明为半友半恩,便多方打听,竟打听到傅明病逝的消息。当时纫兰孕中,听闻噩讯便动了胎气。此后,傅明之事便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心中遗憾。此次靳以凯旋,纫兰回娘家看望病中祖母与父亲,并祝贺加官进爵的兄长,又问及靳以,可否已去傅明坟前告诉他自己平安归来的消息。
靳以知道,对于旧人,不仅他没忘,那些曾受其情承其恩的人也没忘。
靳以到达陶家时,纫兰正在奶娘的帮助下教孩子拿箸用饭,听前面通报的人说舅爷来了,因陶阳在外巡铺尚未归来,便忙将孩子jiāo给奶娘,自己去正厅中招待靳以。
两人见毕,纫兰问道:“大哥这个时候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靳以点点头,顿了顿,方道:“有件事我特来告诉你。”
“何事?”纫兰见靳以神色凝重,便也悬起了心。
靳以道:“你明哥他——尚在人世。”
纫兰闻言,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又难抑惊喜,“大哥,你说……你说明哥尚在人世?这是真的吗?千真万确?”
“嗯。千真万确。”直至此刻,说出这句话时,靳以才感觉到心中那种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他不禁红了眼眶,忍住泪意,将他所知之事一一讲给纫兰听。
不知不觉,纫兰已满脸是泪,又嘴角上扬,“明哥还活着,好好地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纫兰说着,忍不住以帕掩面,失声痛哭。自嫁人后,她少有如此失仪之时,但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了。
待心绪平复后,纫兰问靳以既知晓傅明便是方凡,人在凉州,那么他自己有何打算。
靳以道:“如今祖母情况,妹妹你也知道。我想——侍奉完祖母后向皇帝请求前去凉州守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