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嘴巴上有酱汁,球球掏出纸巾递给他,擦一下。
赵擎双眼晶亮,瞬间弯成两道弧,笑眯眯的接过来又笑眯眯的绕着嘴擦来抹去,动作滑稽得有点像大熊,谢谢。
球球忍不住笑了笑,蓦然想到个头跟他一样粗壮的某人,他的动作就显得流畅优雅得多,举手投足呈现出的是成熟的自信不若赵擎属于率真、随性,发自本能的自信,因为他早早便被剥夺了恣意挥霍青chūn和天真的权利。
无意识的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面条,球球思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看似内敛、得体的表现,说穿了不过缺失了身为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一切,张狂也好,张扬也好统统错过了。快乐是空虚的,骄傲是虚伪的,为了拼凑可笑的尊严径自画地自限罢了。
他和她,衣食无忧;他和她,受人羡慕,不知却是一样的可怜。
怎么啦?捧着第二碗面的赵擎望向她突然失去光彩的脸,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愁绪。
没什么,吃吧。球球回神,赶紧埋头扒面。
饭后撑得太饱的赵擎提议沿着河岸散散步,球球无声默许,跟着他缓缓的走着,河水里有一群孩童在游泳打闹,溅起的水花高高低低,整个河面都在沸腾。
以前我小时候也像他们这样,从岸上一路冲,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扑通!过瘾呀。赵擎把手插到脑后,一脸的向往,如果不是后来抽条拔高太快给教练揪去打了篮球,说不定我现在是一名优秀的跳水运动员了。
这样,不是很危险么?球球呐呐的看着那帮孩子们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挨一个的扎到河里,真怕出什么意外。
嗨,放心,不会水的,没种的根本不敢去跳。他理所当然的说,似乎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了。
球球不赞同,一般溺水的多是会水的。有种还是没种跟生命安全无关吧。
哎,胆量就要这样才练得起来,不然不好玩了。
玩——这个字眼在他看来是这么解读的。果然,他的纯粹是她无法参透的,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小时候母亲殷殷的叮咛,严厉的指责,动不动翻出一大堆血淋淋的证据告诫:你如何如何的话,结果会如何如何,下场就是明天报纸上的一则不过百字的灾难叙述,然后成为家长一辈子的痛。
我想回家了。
赵擎整容,他们,是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为追她花了很大的功夫,下了很大决心,可是真正相处下来他还是害怕和忐忑,陪上了小心依然效果不彰,他打动不了她,她要走了。
怎么办?
他依依不舍的说:好,我,我送你。
球球脱下安全帽还给赵擎,疲惫的扯了个敷衍的笑,今天谢谢你。
别,客气什么。赵擎木讷的回答,她人虽然就在眼前,感觉远在天涯。哎,风萧萧兮其路悠远,要跨过天涯游到她身边估计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提起两大袋补品,球球说:那,再见了。
等,等等。赵擎急急的喊。
怎么了?她停步。
去省城的时候我们一块吧。
嗯
见球球还犹豫,赵擎大着胆子抢白:火车票我买,买了再打电话给你。
啊,不用
就这么说定了,拜拜!不让她拒绝,更怕她拒绝,赵擎踩了油门风驰电掣的闪了。
留下球球张着嘴,懊恼不已。这家伙,真是
掏钥匙开门,院子的地上印着一道从屋里映出的昏huáng灯光,看了眼二层的楼宇,安安静静的,早起早睡的阿姨大概已经就寝了,而父亲,不知道身在何方,他们根本没有互告行踪的习惯,至于那个某人
回来了?
蓦地响起的声音让球球吓了一跳,转目看到坐在树下yīn影里的,正是——某人。
她不答,提溜着手提袋准备进屋。
好玩吗?他又问,语气像个无赖。
她还是不答,走快了两步。
悄无声息的她的腕子遭人钳紧,塑料袋哗啦一响,放手。她头也不回的盯着差几步就要走到的木门,冷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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