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篇(第2页)
好嘛!果然又是我。
沈澜清眼角跳了跳,接了信呈给岳煜。
岳煜左手拂过右手手腕,面无表情地斜睨沈澜清,意味甚深长。
以前怎么没发现吾皇这么难侍奉?
不紧不慢地拆开信……
夹江竹纸?
沈澜清捏着信纸扬了扬唇角,眼观鼻鼻观心地将信纸摊平在御案上,顺手用他觊觎了很久的田huáng冻石镇纸压住信纸边缘,指腹不着痕迹的抚过镇纸上的梅花浮雕,垂手退到岳煜身后。
刚才趁机看了一眼,信的抬头是镇北将军廉骥,落款是定西将军姚定安,上面加着姚将军的私章。
这样一封信由弄权弄到被圣上清算至死的殷老狐狸踩着关城门的点儿呈上来,不知道要捣鼓什么幺蛾子。
按理说,他殷家好不容易站下的那颗独苗儿,应该不舍得往边军里送啊!
沈澜清下意识地去看岳煜……的后脑勺,前世并未听过关于这封信的风声,显然是被压下去了。
果然,岳煜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颇耐人寻味地问了一句:“殷卿,此事可曾通禀过摄政王?”
“回陛下,臣见着此信便忙不迭地进了宫,尚不曾通禀过摄政王。”殷鸿作势抹了把汗,看着侍卫宫人们欲言又止,神态隐含着忧虑。
“把冰盆往殷卿跟前儿挪挪……”岳煜似是并未看出殷鸿的暗示,指尖扣了下桌面,无奈道,“殷卿,朕尚未亲政,此事合该jiāo由摄政王处理。”
“陛下,这……”殷鸿忧虑之色更盛,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陛下,此事jiāo由摄政王处理怕是不甚妥当,姚将军与摄政王乃姑表弟兄,也不知摄政王是否……”
是否会徇私?或者是否牵涉其中?原来老狐狸打得是安亲王的主意。
这便是构陷人的艺术,不说半句落人口实的言语,其中深意凭君揣测,但保你揣测不出什么好意。
只是,在圣上跟前儿构陷安亲王,真是老糊涂了……
沈澜清眼中兀然没了笑意,唇角依旧微微翘着,神情似笑非笑。
如今看来,九思公子忧君二十年,端的是可笑至极。
他甫一亲政便摆平了满朝文武,不是安亲王背后助他,分明是他本就有这手段,便看他现下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态度……
“殷卿,父皇的亲笔诏书上写得清楚,朕大婚之前由安亲王摄政……”岳煜盯着御案上的信纸皱眉,“无论如何,此事只能jiāo由摄政王处理。”
“陛下……”
“殷卿,你不必再说,朕信得过摄政王。”岳煜抿着着唇,眼里溢满愤懑。
真是好一个信得过!
殷老狐狸为了搬开摄政王自己揽权,怕是也要提议陛下大婚亲政了。
自以为了悟了皇上待安亲王的态度,殷老狐狸拿着出宫的手谕退出了御书房,御案上依旧铺着那张信纸,岳煜眼中再无愤懑,神情平静至极:“沈澜清。”
“陛下,臣在。”
不知又要如何指派他……
条件反she般应答出声,沈澜清懊恼之余索性单膝跪到岳煜右侧,微低着头,恭敬地静待圣命。
岳煜意外地挑眉。
这个沈澜清从戊初(晚七点)当值开始便谨言慎行,却在此时多加了“陛下”两个字,少了些gān脆利落,多了点……
总之,在这看似恭敬的行为下,岳煜莫名在从容中听出了点无奈,饶有兴趣地打量近前的人,从乌黑的发根开始,顺着玉润的脖颈挑剔地看向微躬起的背……衣裳肥了。
侍卫服jiāo领、箭袖,若是合身,以沈澜清这个姿势,身形当一览无余,此时却被略肥的衣裳遮住了大半。
十三岁的少年,虽身高抽的不算矮,终究比不上其他侍卫孔武。
沈家的人,也太瘦了些。
岳煜皱眉,收回黏在沈澜清背上的目光:“沈家家学渊源,沈侍郎博学多才。”
“……”沈澜清嘴角抽搐——圣上,您不用如此惦记沈家。
“想你也不会弱了父祖风采……”
“臣才疏学浅,当不得陛下盛赞。”
“三岁看老,你六岁提笔成章,一手行书初具大家之风,七年时间,想来足够你于书法一道有所成了。”
“臣……”
“你曾于信中对卫国公郑重承诺不会荒废课业,不会数典忘祖……”岳煜翘了下嘴角,“沈澜清你想好了再回朕,若不然朕治你个欺君之罪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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