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篇(第2页)
难道你觉得好听吗?雷希反问。
我的水准肯定没有您那么高,但也不差吧?说罢,朱利亚诺转向恩佐,指望他帮自己说句公道话。
恩佐沉默地移开视线,佯装欣赏一只吊在天花板上的蜘蛛。
朱利亚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什么意思?昨天我在市集表演,赚到了好多赏钱呢!
‘好多’赏钱是指多少?雷希问。
朱利亚诺回忆了一下:嗯大概十几个铜板吧?
乞丐的收入都比你多。雷希痛苦地扶住额头。
我就见过一天连一枚铜板都讨不到的乞丐。恩佐严肃地驳斥雷希的谬论。
吟游诗人翻了个白眼:您不是他的老师吗?您从没教过他怎么chuī笛子?
恩佐突然怪异地笑了一声:我心疼他,几乎不让他‘chuī’。
朱利亚诺恼羞成怒,一把扔掉笛子,内心咆哮:我真是看错你了恩佐!你居然当着雷希的面讲这种荤段子,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而且哪有几乎不!明明昨天夜里还还
他指着恩佐的鼻子怒道:你行你上啊!别光说不练!
恩佐耸耸肩,捡起笛子,用衣袖擦了擦,试了几个音,接着奏出一首轻快的曲子,技法娴熟,显然是练过,但朱利亚诺认为他也没比自己高明到哪儿去,因为雷希才听了一段就露出一副早餐吃坏肚子的表情,就算他借口上厕所而逃跑,朱利亚诺也丝毫不觉奇怪。
吟游诗人至少还懂得礼仪,耐心等恩佐演奏完毕才发表意见:我算是明白了。不刚刚听到朱利亚诺chuī奏时我就该明白的。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你什么意思?
依照在下的愚见,还是让朱利亚诺chuī笛子吧。
恩佐震惊地望着他,仿佛自己是位才华横溢的绝世艺术家,其高雅的艺术追求却无法被凡俗世人所理解。
那我要gān什么?
雷希把小手鼓递给恩佐:您就勉为其难演奏这个吧。
朱利亚诺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房梁上的灰尘被他的笑声震得簌簌下落。作为报复,当天夜里恩佐在chuáng上好好惩罚了他一番。翌日练习的时候,金鳟酒馆的老板不得不捐出所有坐垫,否则朱利亚诺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坐在坚硬的地板上。
第41章 初次登台
经过三天训练,朱利亚诺和恩佐终于得到雷希的许可,能够与他一同登台献艺。表演场地就在金鳟酒馆之中。雷希一早同老板达成协议,用表演来抵换食宿费用。酒馆中有歌手或乐手镇场,生意往往更加火爆,甚至还有濒临破产的酒馆因招揽了一位著名乐师而起死回生的例子,因此酒馆老板对艺人总是谦恭有礼,予取予求,更不用说是雷希这样出众的吟游诗人了。雷希说要多带两个人来伴奏,老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夕阳落山之刻,便是表演开始之时。三人戴上凤尾蝶面具,坐在酒馆一楼的一角,那位置很有讲究,布置得恰到好处,所有顾客都能看见,却又不过分引人注目。雷希坐定后不紧不慢地调了几分钟琴弦,又喝了几口水,接着再调一会儿琴弦,直到有人大喊快点开始,吟游诗人才正式开始演奏。
此时酒馆中的客人还不太多。雷希弹了一首赞诺底亚流行的俚俗小调,欢快的琴声从酒馆内飘到外头的大街上。朱利亚诺在旁以笛声伴奏,恩佐则不时敲打小手鼓,眼神生无可恋。朱利亚诺差点笑出来,为了憋笑,他chuī错了好几个音,招来雷希责备的瞪视。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加之乐声轻快,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三首曲子过后,酒馆中便人满为患,老板不得不在过道上加放桌椅。
朱利亚诺发现,每次雷希在一曲开始之前,都要先磨蹭一会儿,或是同旁人拉几句家常,或是要一杯饮料喝上几口,等客人不耐烦地催促之后,他才慢吞吞地准备演奏。这似乎是赞诺底亚的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歌手乐师开始表演前总要先磨磨蹭蹭一番,观众则适时地安静、适时地催促,二者配合无间。表演者开始得太早或太晚,观众催促得太急或太迟,都被视作放肆无礼。如此奇特的风俗让年轻学徒大开眼界。
乐声中,顾客推杯换盏,老板喜笑颜开。然而赚钱可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吸引顾客是一回事,展现足够的才艺以博得大人物的青睐则是另一回事。贵族的假面舞会上可不需要什么《磨房姑娘的大腿》、《麦田里难忘的一夜》这种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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