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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巷子,来到一条大街上。安托万迅速拉近距离,和老乞丐相差不过一臂。他大喝一声,捉住对方的头发,本想给他点苦头尝尝,可那一头白发却从老乞丐头上滑落,连带白胡子也一起掉了下来。安托万瞠目结舌,原来这个乞丐一点也不老,是个中年人,只不过在脸上抹了煤灰,又戴上假发假胡子,扮作老人模样行乞,以骗取施舍者的爱心。
乞丐趁安托万发愣的瞬间掀翻街上的小摊,继续逃命。安托万绕过地上乱滚的蔬菜,怒吼道:小偷!站住!别让我抓到你,否则要你好看!
乞丐在街上左躲右闪,借助摊贩和路人不断制造障碍,阻拦安托万的追缉。少年剑客卯足了劲儿,灵巧地躲开行人和障碍,锁定乞丐的背影紧追不放。他倒不是在意那点钱,关键是恩佐的信物也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钱包里!钱丢了没什么,信物丢了,他用人头也赔不起!
抓住他!抓小偷啊!安托万大叫,希望有好心的路人能帮他一把,但路上饶是行人众多,却纷纷对他们避之不及,唯恐惹上麻烦。安托万悲凉地想,梵内萨人好冷漠,连个见义勇为的人都没有,真是世态炎凉。
两人你追我赶地拐入另一条街道,迎面来了一辆马车。乞丐恰好冲过马车前方,安托万慢了一步,被马车拦住了。马儿被猛然冲出的两个人吓得长嘶,车夫连忙勒紧缰绳,用约德语骂了一连串脏话。乞丐绕过马车,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他领先好长一段距离,安托万拍马也追不上。
下一瞬间,他的笑声转陡然变成尖叫!面前不知为何腾起一条火柱!乞丐转身欲逃,背后也腾起一道火焰。两条火柱在他头顶弯曲汇合,各向左右分成好几股,最后变作鸟笼形状,而他就是关在笼子里无处可逃的猎物。
乞丐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场吓到腿软,扑通一声跪下。饶命啊!大爷饶命!小的只想赚几个小钱,求大爷放了我吧!他将安托万的钱包丢在地上,各种钱币哗啦啦撒了一地。
几秒之后,火焰鸟笼如同燃尽的炉火一般熄灭了,几粒火星随风而逝,头发烧焦的恶臭味涌入鼻腔。乞丐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没命奔逃而去。等安托万绕过马车,来到火焰鸟笼出现的地方时,乞丐已经没影了,原地只剩下沾满泥土的钱包、零零散散的钱币和恩佐的信物。
安托万望着乞丐逃走的方向,愤恨地跺了跺脚:算你跑得快!在我老家,偷东西是要砍手的!
他的身后,马车夫安抚好自己的马儿,转向车厢抱怨道:大小姐哎,知道您是了不起的秘术师,但也不必当街放火吧?小人差点被您吓得尿裤子!
车厢中传出一个娇俏的女声:事发突然,我路见不平,哪还管得了那些!
又听见哗啦一声,车厢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脑袋探出来,左右转了转,惊喜地喊道:咦?那不是安托万吗!
少年剑客正忙着捡钱,猛然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听到自己的名字,惊得他钱都掉了。
小姐稍等!我来为您开门!车夫抓住车厢把手,没等他开门,门便砰的一声弹开,差点撞上他的脸。一个人影跳出车厢,欢天喜地地扑向安托万,勾住他的脖子转了一圈,压得安托万腰快断了。
安托万!是我呀!想不到居然会在这儿碰上!太巧了!
康、康斯坦齐娅小姐?!
一个落雷砸在安托万头上,他当场懵了。
你怎么会你不是留在赞诺底亚了吗?
我还要问你呢!你来梵内萨做什么?
这可说来话长了安托万原以为押运船沉没,他们又辗转来到梵内萨,就再也见不到康斯坦齐娅小姐了,没想到天下竟有这等机缘巧合,他们在梵内萨的大街上再度相逢。安托万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感动,胸口被什么又甜蜜又酸涩的东西塞得满满的,明明有好多话想对康斯坦齐娅小姐说,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康斯坦齐娅小姐,我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一下,既然你在这里,那么你的老师
他的目光从康斯坦齐娅身上移动到马车那儿。车夫终于得到表现的机会,像个十足的绅士一样挺胸抬头立在门边,抬起胳膊,等着车上的女士扶着他的臂膀下车。一名中年女子从车门探出身体,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车夫气馁地塌下肩膀,垂头丧气地回到驾驶座上。
康斯坦齐娅,庄重一点!在大街上跟人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知道了,老师。康斯坦齐娅吐了吐舌头,松开安托万。
少年剑客一阵没来由的遗憾。狄奥多拉女士果然也在他小声咕哝。
女学者狄奥多拉在车上向他们招招手:既然遇上了,安托万就搭我们的车吧。康斯坦齐娅,帮人家把东西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