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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幽影自他背后升起,缓缓凝聚成人形。马尔寇顿时如坠冰窟。不可能,这家伙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所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难道难道jīng灵族能死而复活?
这是还给你的。
曾被马尔寇斩下一只手、险些丧命的jīng灵奥拉夏,在他背后现身。
我不马尔寇口吐鲜血,不能死在这里主人
巴尔萨诺举起军刀,划过马尔寇的脖子,深深地切开一道裂口,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耳朵,仿佛给间谍的颈子上添了一抹血腥的微笑。
间谍的脑袋歪成怪异的角度。
这也是还给你的。巴尔萨诺说。
一艘黑色小船缓缓顺流而下,船上有两人,船夫全身笼在一袭密不透风的黑袍中,客人则穿着花里胡哨的戏服,戴着一张鸟嘴面具。看见间谍的惨状,黑衣船夫啧了啧舌。
你们这群杀手!节庆期间你们就不能和平常人一样放假休息吗?你们杀完人拍拍屁股就走,辛苦收尸的可是我们!
抱歉,黑衣船夫大师,鸟嘴面具说,这次的酬劳会多给的,麻烦您快点把他运走吧。
死成这种样子要我怎么处理啊?你们杀的人,自己搬上来!
好好好。鸟嘴面具连声称是,转向巴尔萨诺,你们两个快把死人抬上来!
他顿了顿,咦?怎么只剩一个人?‘一只手’去哪儿了?
说话的当口,一抹幽暗的影子掠过河面,撩起细密的水纹,游向大海方向。
海边。某处不知名的沙滩。
朱利亚诺拭去泪水。他形容láng狈,浑身湿透,衣服上沾着cháo湿的沙土,眼睛肿得像桃子,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但当他注视恩佐的时候,刺客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风bào过后的天穹,清澈纯净,一丝yīn翳也无。
刺客见过许多人复仇后变得委顿空虚,但朱利亚诺不是那样,仇恨非但没有摧垮他,反而磨练了他的意志。仇恨的烈焰焚毁了他心中的许多东西,却也像淬炼钢铁一般,将他的灵魂煅烧得无比qiáng韧。他那炽焰熄灭后的内心,有如火山喷发后的土地,荒凉,危险,但劫后的余烬却带来丰富的养分,使他重获新生的心灵比以前更加茁壮地成长。
恩佐感到无比欣慰。这个年轻人——他亲手锻出的这柄利剑——足以做他的继承者。他所能给出的一切都已经给出了,剩下的,全凭诸神裁断。
我们走吧。朱利亚诺嘶哑地说,不知道我们被暗河冲到什么鬼地方来了。必须赶紧找路回去。
不,我们不回去。
朱利亚诺扬起眉毛。
我们现在可是行刺总督的凶手,怎么回梵内萨?恩佐说,况且任务已经完成,善后也拜托佩特罗和巴尔萨诺了,我们没必要继续待在梵内萨。
那么去哪儿?
还用问吗?当然是罗尔冉。绕过梵内萨直接北上,恩佐望向北方,该去庞托城向委托人复命,顺便接下一桩任务了。
第106章 新的委托
七日之后,罗尔冉边境,庞托城。
两匹快马接近城市时正是拂晓时分。他们日夜兼程,累得jīng疲力竭,却顾不上休息。暌违数月,庞托城的气氛变得异常严肃,一队士兵正跟在骑士指挥官后头,井然有序地经过城门,赶着早上进程的农夫商旅被挡在门外,等士兵通过后才轮到他们。
两名骑者并不进程,只骑马在城郊转了转,便向附近一座酒馆而去。平时酒馆人气旺盛,马童应该因为客人牵马而忙得晕头转向,早起的旅客本当坐满大厅,催促侍者赶紧端上早餐,然而现在,马童坐在酒馆门前的树桩上,叼着一根稻草,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酒馆中则空空dàngdàng,只有一两桌风尘仆仆的客人。
骑者在酒馆门口下马。马童见到客人上门,露出讶异的表情。
两位要住店吗?
对。
马童立刻兴奋地迎上来。骑者中较年轻的那一位将缰绳扔给他,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吗?要打仗啦!
骑者中年长的那位皱起眉。什么意思?
听说慕卡尼亚国王向约德诸城邦宣战,庞托城现在的子爵大人是慕卡尼亚贵族,当然要出兵主君。
两位客人jiāo头接耳一番,丢给马童一枚铜币作为小费,然后走进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