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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致远揉了揉微痛的额角。
或许真是自己太过固执了。棍棒底下出人才的教育方式,虽以爱为名,想让每个儿子都出类拔萃,却真的伤了他们太多。对于bī走两个儿子的爱侣一事,叶致远一直心怀愧疚,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去bīqiáng迫叶敬辉跟不爱的女人结婚了。
前段时间在医院查出胃癌,心里清楚活不了多久,却还是放心不下这三个儿子,尤其是叶敬辉。原想在临走之前安排好他的婚事,可惜叶敬辉感情方面极为冷淡,没有一个女人能跟他相处超过一月,也没有人能真正让他放在心上去关心爱护。他只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玩着游戏,游戏结束后便全身而退,无比潇洒。他到底怎么想的,作为父亲,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继承我一手创建的天宇集团,这是我最大的失败,也是我作为父亲的骄傲。
儿孙自有儿孙福,又何必太过执着于把自己的理念qiáng加在孩子们身上。如今三兄弟个性鲜明,才华出众,不管在哪个领域,能够独当一面不再让他操心,也算他叶致远作为父亲的骄傲吧。
或许是人之将死,神智更显清明的缘故,很多纠结了许多年的事情,如此,却轻易就想通了。
叶致远眉头微蹙,站在窗前,推开了窗户。
不远处是三棵枝叶jiāo融的柳树。依稀记得,那是敬文当年回国读书时,敬辉亲手种下的,笑着说,等小弟回来后就可以在树下一起乘凉,一起喝酒。几年过去,那柳树果然也枝繁叶茂,相互jiāo融,如同血脉相连的兄弟般密不可分,在地上投下大片供人乘凉的yīn影。
如今柳已成荫,敬文却终究没有回来。
那柳树所记载的时光一去不返,儿子们长大了,不再需要父亲这棵大树的庇护,而这棵大树,其实也早已被抽了根基,只等着病死之日,轰然倒塌。
身后响起妻子熟悉的脚步声,叶致远微微笑了笑,轻声道:突然间很想念故乡,离开多年,也不知那里变成什么样了。不如,我们全家搬回国内住一阵吧。
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文惜慧沉默片刻,轻声问:那敬辉的婚事呢?
随他。
次日清晨,叶敬辉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去书房晋见父亲,见叶父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无比威严,叶敬辉凑过去笑道:爸,早安啊,听说何家退婚了?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叶父瞄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思想并不迂腐,不会qiáng迫你改变性向。但我希望你找个对象好好jiāo往,最好能固定下来结婚,不要整日跟那些乌合之众鬼混。
叶敬辉笑道:爸真是开明。除了结婚之外,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叶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看向儿子,你可以接手天宇集团,好好成就一番事业。
叶敬辉笑得颇为无奈,您不怕我把您的公司弄破产?
没关系,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你的能力。
可我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沉默片刻后,叶父抬头道: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学习,天宇市场潜力无限,总有你施展拳脚的地方,也不会委屈你学了那么多年,却无用武之地。说着,轻轻喝了口茶,就这样,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的飞机。
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父gān脆闭上眼睛不理他,叶敬辉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考虑一下,晚上给您答复。
叶敬辉很厌烦被人bī着做事,嘴上说回去考虑,实际自然是缓兵之计。回到屋内便打开电脑启动了MSN,刚想跟老朋友商量对策,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阿辉在吗?是母亲文惜慧的声音。
起身开门,见文惜慧神色凝重,叶敬辉也敛住了笑容,轻声道:妈,进来说。
文惜慧进屋坐下,在桌上摊开一张化验单,叶敬辉拿起来看,眉头越皱越紧。
胃癌?
已经是晚期了。文惜慧轻声道,你爸就是这样好qiáng的性子,早就查了出来,却一直没跟家人说。
叶敬辉沉默了良久。
既然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便当作不知道吧。说着,把化验单放回桌上,大哥和三弟暂时瞒着,你们安心静养,家里的事我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