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晴道:废话少说,你赌不赌?
求之不得。
这次我们是要有赌注的。
自然,李游侧过身,伸出一根手指,倘若你输了,就必须替在下洗这么多衣服。
杨念晴慡快地答应下来:好,若你输了呢?
随你如何。
随我?杨念晴当即微笑,qiáng调,随便我?
李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扬了扬:自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南宫雪的画(下)
依旧是那座小小的、古朴的阁楼,雕花的栏杆,红红的灯笼,还有,楼畔那棵熟悉的、又高又茂盛的大树。夜已很深,露气如雨,映着灯光,丝丝随风飘摇,初来这里那个夜晚见到张明楚尸体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杨念晴觉得更冷。
已经是第二次坐在这里了,面前桌子上摆着同样jīng致可口的糕点与美酒,却是谁也没心情品尝。
栏杆外面的树荫下,赫然停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木质量上乘,自然是南宫雪答应冷夫人准备的,明知道里面是空的,可每个人心里反而更加紧张,因为它可能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南宫雪还是让人将别苑重重围住了,但凶手三番五次得逞,不也是这样?
更声穿透黑夜,子时已至。
众人本来都全神戒备着,直到此刻,确认树上无异常之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杨念晴笑道:他不会来了吧。
南宫雪微笑着站起身:楚大侠或许没事
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他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怔怔地看着树下那口棺材。
棺材盖得并不严实,就在那当中的缝隙里,依稀露着片小指头大小、并不显眼的蓝色东西,似是衣衫的一角。
明明是空的棺材,里面怎么会有这个?
冷夫人脸色煞白。
李游与何璧对视一眼,紧接着黑影晃动,再看时,何璧已站在了树下,他紧紧盯着那衣角片刻,忽然伸手将棺材盖猛地一掀——
一张熟悉的脸。
居高临下,灯笼将一切映照得清清楚楚。
面色虽难看,神态却极安宁,眉宇间依稀可以见到那片天然的傲气,除了唇角几点血渍,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正在沉睡,全无前几位死者的可怖之态,凶手显然很敬重他,并未过多折磨。
剑,依然挂在他的腰间。
看着那张发紫的脸与乌青的唇,死因无须怀疑。
谁也没有说话,都担心地看向冷夫人,却见她只是呆了片刻,渐渐地就恢复了日常的平静与优雅,身形一闪就轻轻落到了棺材旁边。
她静静地看了棺中人半日,忽然转向南宫雪道:事已至此,一切还要有劳南宫公子。
南宫雪道:夫人放心。
冷夫人摇头,又矮身朝他郑重地行了一礼:我夫妻二人先谢过公子了。
.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将棺材抬到指定的房间里,至于安顿楚笙寒的遗体等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众人带着别苑内所有守卫仔细将别苑搜索了遍,自是没有凶手的踪迹,最终众人都回到小厅上。
南宫雪道:那口棺材早起抬来时,李兄也曾亲眼查看过。
李游点头。
当时里面空空如也。
但如今,那神秘的凶手不仅避过了重重守卫,瞒过了这里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如期将楚笙寒的尸体送了进来,还主动将他放进了棺材里面!能做出这一系列简直不可能的事情,需要何等的本事,是何等的可怕!
我一直命人将它停放在东边院子里,南宫雪摇头,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抬到这里的。
杨念晴道:现在就算把人都叫来问,也问不出什么,谁会留意一口空棺材呢,会不会凶手就是别苑里的人,或者有人跟凶手勾结?
南宫雪只微微一笑。
李游道:南宫兄使出来的人,应该不会有错。
冷夫人站起身: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她竟不再看众人,转身就走。
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守下去已无意义,何璧自回房间,南宫雪去了前厅,与总管商议如何料理楚笙寒的后事,这样一个夜晚,恐怕谁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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