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前庭小道,一栋青瓦泥墙的老屋矗立在眼前,入眼,一清虚半头白发的老头子立于门前,由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半搀扶着,一手拿着老式的长烟斗,一手柱着拐杖,吞云吐雾,似是在等故人来,又似闲时的瞩目而望,又似在思索着什么。此情此景,就差一藤椅,一桌子,一盏茶,一盘棋,一个对手,凑足,就便是垂暮老人凉亭水阁般舒适安逸的悠闲人生了。
“老爷,小少爷大约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普通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提言,眼睛直直地盯着老人手中的老烟斗,似是在提醒老爷子该注意点言行举止,把还诫的都诫了,诫不掉的也该忍忍了。
“咳,回就回吧,又不是我迫不及待想要见那女孩,哼,前天还拒绝我,今天怎么就带回来了。”
不等男子回话,老爷子自言自语道:“那臭小子,昨天死活不乐意见秦家言丫头,拒绝的时候也不见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原来是在今天等着。”
“呵,不愧是我楚家生出了的孩子,有股狠劲,不说心有所悦,直接带回家,给人就是我已经带人见家长了,感情如何,你们心底就没个数?这算计,像我当年的气势,一招致命。”
中年男子闻言,低眉笑着附和,说:“是啊,小少爷的性格,做事风格,像极了您。”
“你怎知我当年是何性格?那时候你才多大?”
“不小了,8岁,也是记事的时候,我爸也经常在我耳边提起您,还和我说那些年你们一起闯荡的传奇人生。”
“你爸啊,老钱,我前些日子还梦到他,梦里迷糊,也见熟悉,他还是老样子,劝我戒烟戒酒,还说该早个老来伴,聊聊天,解解闷,还是啰嗦的看样子……可惜,没能在现实里听到啊……走得太早了,老婆子走了,他也走了,也该我了……”
“老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我啊,看着臭小子结婚生娃以后,就知足了,本早该知足的。”
“老爷,咱们不说这些违心话,还是说说小少爷吧。”
老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及死亡话题的,顿了片刻,才把心态整理好,重新找回吐槽孙子的气势。
“那小子,我当年可没有他那种找老婆的本事,不然我和老太婆也不至于坎坎坷坷就走一生,哎,人老了,不服不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他们结婚,能不能抱上重孙子。”
“一定可以的。”
中年男子看着老爷这般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是管家的儿子,从小就跟在老爷身边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完全垂暮之年的老人的担忧,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安守本分,静静地陪着老爷一起等。
此二人便是楚老爷子和楚家老管家的儿子,这个儿子在老管家去世后就接任了楚家管家的位置,一直服侍在楚老爷子身前。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停在了大门前,一男一女下来了,男孩的抱着女孩弯腰低头出来,远远地看不清人脸。
直到男孩推着女孩坐着的轮椅来到老屋门前,楚老爷子才瞧清楚女孩的长相。
眉清目秀,巧笑倩兮,不是精致却带神韵,眼睛有灵,都说眼睛是直通心灵的门户,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个干净纯粹的好孩子。
“爷爷好,久等了。”
“一梦是吧?快进来吧。”楚老爷子言笑晏晏,慈眉善目,说话的语气倒是像个老顽童。
楚老爷子又没好气地睨了楚天寻一眼,说道:“臭小子,外面冷,还不赶紧推梦梦进屋里暖暖。”
“爷爷,不要紧的,一梦不冷。”
“哼,别为他说话,你一帮他,他就可能上天,完全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楚老爷子说完就转身进去了,管家赔笑一下就跟着进去了。这一刻,妖姬才知道,原来某人的傲娇是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