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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清楚了吗就跟我回来?
陈念摇了一下头,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沾湿的额发打成细细的小卷儿。
她奢望保护,却显然没预估到他会要什么jiāo换。
她脚尖颤抖,摇摇欲坠。落下来的一刻,他放开她了。
陈念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义,她懊恼自己的胆怯和莽撞,觉得羞惭,想清楚了,于是低声说:我走了。
北野眯起眼睛,拿叉子敲了敲面桶:吃完再走。
不用陈念见他脸色不容反驳,到桌边坐下。
她吃得慢,他先吃完了,坐到窗台上抽烟。
陈念吃完,收拾了一下,朝他说:好了。
他扔了烟头,从窗台上跳下来,带她出去。
出了卷闸门,陈念带着最后一丝自尊,说:我自已回去。
北野笑出一声,却没有笑意:真的?
那笑有些残酷,陈念不吭声了。他和她都清楚,天色昏暗,她连这片厂区都不敢走。
似乎要变天,晚风出乎意料的冷冽。
陈念坐在摩托车上,打了几个哆嗦。这段路格外漫长,两人都没说话,过红灯的时候北野也没回头看她。
到家门口,狂风大作,树叶沙沙,陈念解下头盔还给北野。
北野说了句:扯平了。
肯定句,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语气。
陈念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北野:说话。
陈念:早就扯平了。
他看她,眼里有种荒漠的气息;又看向前方了,世界是透明的,一秒后,摩托车发动。
也是那一瞬间,豌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砸下来,打在陈念脑袋上,有些疼。下雨了。而他黑色的身影早已看不清,红色尾灯迅速消失在转角。
雨顷刻间越来越大,势不可挡,地上尘土飞溅。
啊,雨季要来了。
陈念跑到楼梯边,手机响起,是曾好。她应该从厕所里脱困了,陈念接起来听,脚步却顿住。屋檐上雨水哗哗,打起泥巴溅在她的小腿肚上。寒意从脚心往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