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自悟,先师谶,暗云浮,惊雷蛰,恰若神州没7
周处至中京,领了建威将军对官印,得知石崇及其所助辎重已至大兴,便欲回回汴河码头,直奔大兴而去。近码头,周处却见伏波将军孙秀【为孙吴宗室之后。】、中书令陈准,早已在此等候,遂停车驻足,揖手道:“彦才【孙秀的字】、凖平【陈准的字】,你们怎么来了?”陈准早已老泪纵横:“子隐,你我两家世代通好【陈准为颍川今安徽怀远地区陈氏嫡系子弟】,你又是阳羡周氏此辈中翘楚,明知此地,泰然而赴之,吾敬而惜汝。”孙秀接道:“卿有老母在家,何不请辞?”“两位哥哥别激动,咱去那边相熟的酒肆详谈,又不是生离死别。”随手招来一亲兵令其去汴梁码头,示意大军辎重先行出发,自己会乘轻舟追上。
三人来到石大少名下的酒肆,坐定后,孙秀冷不丁地一折扇向周处呼下:“还不是生离死别。夏侯骏和梁王皆为贵戚,且无将帅之才。进不求多,退不畏咎。你呢,江东‘前朝’豪门。这次征召,就你应了,嫌自己命太长了?”周处赶紧堆笑道:“彦才兄,多虑了。”“还多虑,”又是一折扇挥下:“我曾谏上,以积弩将军孟观岭一万精兵为汝先锋,不许。这不明摆着以西北之乱,削我江东世家豪门么!”周处一愣,心叹还是江东世家心齐啊。“哥哥们确实多虑了,子隐虽只募得七千江东子弟,补给确实依仗石家那崇六儿,且范阳祖氏之嗣子也有助力,且领范阳乡勇者更是扶风耿氏之嗣子。两位哥哥听此还有担忧否?”“崇六儿,那个金谷园之主?”“那个司隶二州的祖秀才?”“他们皆出于同一人门下!”周处颇为自得:“小弟在广陵与那异人夜谈一宿,真乃神人也。也就他授予一计,可破刺激局。”“何计……?”
石崇一行到了大兴城东的马场,招呼马场仆役们卸货,并令石安去招揽工匠。突然远处传来一句暴喝:“石季伦!”只见祖逖如同箱车一般“咚咚咚”地向石崇冲来,一把揪住石崇的衣襟。祖逖那牛大劲,差点没把石崇给拎起来,随即便是一阵吐沫横飞:“谁让你把我那五百乡勇带到这死地来的?”“师傅,”石崇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傅在信中嘱咐道,上过战场的兵才是真正的兵,能活下来的兵才是好兵,有了一茬好兵才会有下一茬好兵!”祖逖听毕不禁跪地捂脸,哽咽道:“那都是我的乡亲,他们的父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耿昕、桓飞也来了。”“他们都来了,师傅这是干嘛,这不是去送死么?不对,师傅定有应对之法!”“知道就好。”
梁山下,秃发树机能大帐内,各样鲜卑、羌、匈奴、氐大小头目齐聚,烤肉饮酒,好不快活,婢女们还时不时地端上煮好的奶茶。树机能看着这帮如同饕餮的各族头人,心中不免鄙夷,自己可是从爷爷口中得知,那前汉军队如何坚强自律,战前从不吃饱,战后仍有人熬饥夜宿。这时一牙将快步进账,对其耳语数句。随即树机能招呼自己的堂弟秃发务丸出了大帐。“大陈援军已至。”树机能长吁了口气,咬乐扣插在匕首上的羊肉。“谁?务丸满乎地痛饮一口:“护羌校尉被我们阵斩四个,连凉州刺史都战死一个。她大陈还有什么后手,来一个斩一个。你看那宗室王爷还不是被吓得躲在大兴城里不敢应战。”“我们当初举旗什么?”“苛捐杂税,又逢连年大旱,活不下去了。”务丸倒是实诚。“连年大旱,又摊上这样的长官,怨不得咱们,可这回来的是周处。”“那个七信断发,耍得曹休团团转的周鲂之子【详情见《三国志·周鲂传》】?”“唉,据传这周处颇有其乃父之风。”“那该如何是好?”“周府君昔临新平,文武兼备。若其专断而来,不可当也。如受制于人,必成擒耳。听闻梁王彤与府君有旧怨。”说罢树机能诡异一笑,而其弟则会心附和。
翌日辰时,周处遣耿昕以十二万石粮食为筹码欲罢兵。秃发树机能大骂:“关西各族近二十万户,十二万石,够么?你们给不了的,我们去抢!”耿昕似有些高兴地回到周处帐中,抱拳而揖:“将军,果如您所料。不战怕是不行。”随即激昂道:“不才愿为前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