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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血中涅槃 > 章九

章九(第2页)


    今日,独翁像往常一样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桌前抽着丝瓜藤,喝着自酿好酒,还哼着后世小调,看来心情甚是不错。哑儿被他打发去经营京扬一代石崇留下的各样作坊,峰上只剩自己和小白犬,随着年纪的增长,独翁倒是越来越懒得下峰,衣食所需都是由玉林山庄送上山,当然那帮市井闲人没事常来相聚,和独翁闲聊解闷的同时,顺带捞点美酒的好处。

    这时,玉林山庄送吃食的马车缓缓上山,与往常不同的时,车上坐了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老远就用她那娇嫩的童音喊道:“白胡子爷爷,远方故人来信!”此小丫头是杨夫人一次夜游东关街时在一户贫苦人家买来的,初来时行事说话抖抖索索,可杨夫人往日在深宫时曾产有一子,但不久夭折,故对此女孩甚是喜爱,有种当女儿看待的意思,并起小名“丫丫”。几番调教后,再经一番装扮,倒是明眉皓目、落落大方,活像个瓷娃娃,没事就向独翁这儿跑,听独翁天南海北的胡吹,甚至还偷喝椰果酒,又特喜爱拽独翁的白胡子,于是干昵称独翁为经常在神话故事中出现的无所不能的“白胡子爷爷”。

    独翁溺爱地抱起丫丫,接过两封信,分别是石崇和祖逖的,独翁边拆信边自言道:“难得啊,这两小子同时来信,信上所述也是一月之前了。”“已向成都府运粮累计近两百万石,石禄真的很辛苦,上次见他又黑又瘦,似还落下了痨病,徒儿劝他不听,麻烦独翁无论如何把他留在玉林山庄静养,并请杏林圣手医之,以后海运由石安带队。”独翁轻笑道:“敲晕用绳子绑住塞进玉林山庄即可。”接着向下看“占城稻种经过一年的试种,产量惊人,但口感实在不佳,故多发往益州用作赈济之粮,益州太守和成都府尹都甚是满意。”再向下看独翁不禁哈哈大笑:“徒儿欲纳绿衣为妾,可她总是不应,现在看见我总是红着脸转身就跑。我现在就是一商人,那个什么安阳乡候的爵位早就被我抛到脑后,是否该以正妻之位许之?”“妈的,我就一千年老宅男,问我有什么用。”

    笑罢收起石崇的信又打开祖逖的。话如其人,祖逖性子大条,说话也直接,独翁刚读他的信就笑得前俯后仰,只见信上说:“鹏举大概是要真正的‘扎根’于荆南了。有一荆蛮水灵少女不知道看上了五大三粗的鹏举哪一点,非要嫁给他。带着部落族长、父母以及各样祭器来营地法事都做过了。鹏举拿师傅您做托词,说什么父母早亡,婚姻大事当由师傅做主,而您出门云游何处。我怕手下人嘴不牢,透露出你在广陵,师傅你自己小心,一帮子荆蛮杀到广陵逼婚可就令人贻笑大方了。婚事没谈成,那小娘子倒是天天和一帮子荆蛮姑娘‘视察’兵将们的开荒、操练,搞得小伙子们心猿意马,我看算了,反正要和他们搞好关系,牺牲一下他们的色相也是不错的,反正这婚姻之事我这幢主可做主,师傅你看如何。”正事交代倒也简单,也就寥寥数据:“开荒顺利,新种产量很不错,且已广泛为荆南乡民种植。石季伦每季约水运粮秣共计五十万石左右,除去郡府十万之数,剩余四十万已屯做备用。”

    合上两封信,独翁淡然一笑:“看来徒儿们做的不错啊,耿昕那边张轨还在,应该还没什么大事,刘琨估计倒是处于一种上蹿下跳的状态之中,随它去吧,应该没什么危险。”

    刘琨倒是没有上蹿下跳,现在正坐在石记商的货船上,端着个酒碗反复看着从独翁给予的蜡丸中取出的字条,破口大骂,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还不赶紧滚回来!”“独翁啊,你这是把我当猴耍啊,吃了一嘴土、见了一次修罗地狱,还被赵王伦溅了一脸吐沫。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宣祖嫡子,当朝帝师,如此愚钝粗鄙,也是罕见。”想想还没骂够:“张姬,你说我们这两年都干了啥,中京、许昌、襄阳来回走了了个遍,啥也没捞着,累得是腰酸背痛,还担惊受怕,‘前朝宗室造反’的帽子差点两次扣在我头上,还好本公子福大命大,对吧张姬。”

    张姬撇撇嘴,也端起一碗酒,抿了口酒:“独翁算的准啊官人去投汝南王,汝南王成功上位。投楚王并故意拖延,朝堂一夜之间三位重臣被杀,公子没受半点牵连。让公子投赵王,求得一散官,果真赵王封公子一‘记事督’的七品小散官。让公子出京避祸,赵王及其手下果真不断暗示公子,成天鬼鬼祟祟,定不是什么可以示人之事,吓得公子躲到石崇的金谷别院。”说道这,张姬脸色绯红,看向刘琨的双眼氤氲浮起:“除了饮酒作赋,成天就是欺负奴家,”说道这,本来声音越说越小的张姬,突然娇羞的大声道:“到现在还称呼奴家为张姬,奴家没名么?”“这不是叫顺嘴了么,霓裳……哎呦,我的脸……”看来咱刘大官人定是挨了一粉拳。

    说到这张姬改名为“霓裳”,那就得从刘琨离开襄阳“称”去中京楚王军中上任主簿说起。刘琨接到楚王的信后,稍作准备,和一路张姬游山玩水,一边拖拖拉拉走三步退一步地向中京晃去。走到半道,听闻中京城出了惊天大乱,一夜之间两大藩王、一位执掌朝政都因谋反之名而先后伏诛,关键是先后两拨伏诛的都曾指责对方谋反,伏诛之人中就包括自己原来的上司楚关于这点,刘琨虽远离官场,但楚王此人自己也算略有了解,再加上独翁的熏陶,深知楚王一定是“被谋反”,其人虽暴戾但无大欲,但绝不会谋反,肯定是被贾后当刀使了。

    中京还去不去,刘琨有点迟疑。和张姬在驿站中暂住了几日,权当休息,并思考下一步的行事。一日夜晚,刘琨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便带着酒坛酒碗,拎起一胡床独自一人来到驿站旁的一个小土坡上,坐定观月,脑袋空空地喝着酒。渐渐地,醉意涌上头,不禁又想起了独翁给自己的“入中京,投赵王”的嘱咐。按照这一路走来的经验,独翁让自己投谁,谁就必然因“被谋反”而被诛,这哪是什么神嘴,简直就是典型的乌鸦嘴,可自己确实是毫发无损。看懂了权柄兄弟可以闫墙,亲见了战乱后由尸身残垣构成的修罗地狱,见识了一个本该母仪天下的女人可以阴毒到什么程度,也了解了什么叫朝堂上的蝇营狗苟。

    关于赵王,刘琨与他交集甚少,只知道其身为帝师却不知书,且坊间都传其“才庸无谋”,定不是什么文才风流、才思敏捷之人,自己去投他,按照本朝选拔官员重人才情品德的做法,自己身为少年即天下闻名的大名士,捞个一官半职定不是问题,可接下来呢?按照独翁对自己一贯的“乌鸦嘴”特性,估摸着赵王伦逃脱不了因谋反而伏诛的结局,当然是真谋反还是“被谋反”就不得而知了,那么自己去投他干什么,再观一次修罗场么?

    “公子好雅致,半夜来此地吹凉风。”张姬娇软的声音传来,刘琨转头,只见张姬,一身胭色宽衣、粉绿披肩,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斜在肩头,双目如水,雪肤桃腮,周身又笼着这初秋的薄雾,端着只小盅,款款上坡而来。刘琨不禁暗赞“一山氤氲霓裳动,疑似月女星落来”。“你怎么来了?”“奴家见公子屋中灯亮不熄,不似夜起。便熬了了些粥给公子做夜宵,见公子屋内,便寻至此地。”说罢把手中小盅递给刘琨:“寻不着辅料,只能白粥了。”“你说,独翁让我们去投一必死之人干什么?”刘琨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说道。张姬一愣:“赵王怎么必死无疑了?”“你没发现这一路上我投谁谁亡么?”

    “可能独翁就是这个想法,”张姬接过刘琨递过来的小盅:“独翁曾说过嘛,公子需要历练后方能激起心中豪侠之气。这数月下来奴家倒是觉得公子变化不少。”刘琨一阵激动:“哪有变化?”“奴家说不出来,总归是不再腻在美酒女色中了。”“就这啊,”刘琨泄气道:“算了,还是先去投赵王,看看前面有什么等着我,再不济,这不是还有独翁的蜡丸么,明日出发。”“哎。”

    入了中京,距上次大乱已过去月余,经张华、裴楷等人的刻意压制,贾后一党收敛了很多,在加上朝堂中百官各司其职、兢兢业业,中京城中气象一新。往日的繁茂之态重现、商铺酒肆喧闹非凡、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看到此番景象,刘琨叹道:“这才是中京啊!”给张姬找了一家有档次的客栈,丢下行头,刘琨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便火急火燎的去寻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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