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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童!
走到寝室楼下,忽然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楞了,竟是那个叫江洪波的男人,自从那次夜不归宿,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不晓得这人怎又找上门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邹童走到他跟前儿,他们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了吧?这人好似比上回还要英俊挺拔,穿了身海军蓝的呢子大衣,显得腿那么老长的。
打听的呗!江洪波语气轻松,他平时肯定和很多人打jiāo道,似乎没有认生的习惯。
跟谁打听的?
这你别管。江洪波笑了笑,态度倒是挺好,让邹童恨不起来,听说你不回家过年,就来看看你。
谁他妈的嘴那么碎?还跟你说什么了?
还有你们寝室的电话,不过不好打,我开始试过几次没打通,后来通了却没人接。
邹童知道他说的实话,寝室的老三和他天津的媳妇儿天天长途,恨不得把自己的生活二十四小时直播给她看。江洪波这种人,经常占线的电话,估计试过两次就放弃了。
我白天家教,一般不在宿舍。
哦,天天都有?几份啊?
就一份儿,这不寒假了吗?天天都得去。邹童说着打了个哆嗦,这会儿还起风了,比白天冷多了。
吃饭没有?江洪波注意到他发抖,挺长时间没见的,一起去吃个饭吧!
路边明亮的街灯,更显得空白的夜色黑沉沉的,车子在高峰期的车海中缓慢前行,外面琳琅的光线偶尔闪进车里,从邹童雪白的脸上闪过,他jīng致如画的侧脸,便象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在黯淡的背景下,低调地夺目。
你怎么没给我电话?沉默一阵的江洪波突然问,他们上次分手之前,他给了邹童私人的号码,结果这两个月来,他时不时地查询是否有遗漏的电话,结果邹童并没有找过他。
丢了,不知扔哪儿了。邹童含糊地说,其实那张名片就工整地夹在他的英文字典的第一千二百二十页,代表他们共度的,十二月二十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