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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邹童以为,这应该比貌合神离地厮守一起容易。
其实不是。
他们冷战过,热战过,动过口,动过手但和现在的冷淡疏离,是两码事。他们见面,对彼此微笑,甚至上chuáng可这些都不代表什么,好像今天跟你可以,明天和别人也无所谓,好像彼此的喜怒哀乐,都不再和对方有关。
冷淡是传染的,从你到我,从我到你;冷淡可以是习惯,除非刻意努力去改变,会从昨天到今天,到明天,到下个礼拜,下个月,下次相见人在绝望处,往往放任自流;冷淡还是一场角逐,只要你不放弃,我也端得紧紧,就看谁先服软,谁先投降,尽管明知结果荒诞,人的坚持,可笑而顽固。
邹童觉得爱和恨,他都可以承受,而这种不伦不类,让他疯狂。他开始学会喝酒,并且发现,在清醒和烂醉如泥之间,其实有个境界,可以保留疼痛以外的快乐知觉,他在寻找中,乐此不疲。佟琥经常跟着他,却不再劝解,不再撮合,倒是苏杨,有一天突然问他:师兄,你不觉得可惜吗?
邹童抬眼看他,问:后悔什么?
总是得努力一下吧?
通常他们之间争吵,江洪波会是主动和好的一个,按照邹童的理论,发泄最凶的那个,自然应该出来道歉,江洪波对他的理论一笑置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邹童想了又想,也许真的值得努力一下。
似乎为了配合他的决心,不久就是江洪波的生日。
一大早,邹童拨打他的私人手机,但是直接转到秘书台,于是他发了条短信,晚上八点,老地方等。
江洪波每年的生日,都会先回家过。但家里人也不留他太晚,下午吃过饭,就会赶回来找邹童。他们向来的习惯是一起到海景顶层的旋转餐厅庆祝,江洪波说,这里是全市最高的地方,代表你在我心里至高无上的地位。明知这种肉麻废话没有意义,邹童嘴上可劲儿地损他,心里却会偷偷高兴。他们会喝一点酒,邹童亲自动手烤个jīng致的蛋糕,只插单根蜡烛,一心一意多少年,整个城市辉煌夜色,都只不过是他们身后,沉默的背景。
这天晚上,窗外万家灯火依旧。月亮缺了个角儿,不知是从缺到圆,还是从圆到缺,就挂在外头似乎触手可及的距离。纷扰的人间,不夜的城,黑暗让光明尤其耀眼,人群把孤单bī得无处藏身。邹童坐在顶层的旋转餐厅,身边不停地有人坐下来,离开,坐下来,离开,他们一直在说笑,不知哪那么多的好事儿,高兴得让人心烦他面前放着规规矩矩的蛋糕盒子,手指头整晚都在不停地绑着蝴蝶结。
月亮升得很高,夜是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