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了飞机,他说不清自己哪跟筋儿拧错了扣,就想过来看看。他没想到邹童会在家,甚至在楼下的时候,没有确认楼上的灯是不是点着;他更没有想到关誉明会在,跟邹童肩并肩靠着阳台的窗站着,亲近得几乎没有什么空隙,喝着高级红酒,可能还说着不能和外人分享的心里话,否则当他们抬头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怎会如此惶惶?
他一时无法调整脑袋里的僵硬:难道那个叫廖思成的,不是邹童的同居男友?
怎么会是关誉明?
怎么才来?倒是邹童先开口,打破沉静,向来遇见这种情况,轮不到他来打圆场,无奈今天这两根大闷棍子,没一个主动吭声的,说完冲身边的关誉明低声说:他过来借点儿东西。
这谎话说得并不高明。
关誉明知道江洪波出国的事,哪有前脚下飞机就跑过来借东西?再说,来借东西的,还自备钥匙,连门都不敲?但他明白,邹童无非是想替江洪波遮掩,又或者他只是不想大家局促如此,下不来台阶儿。他还没见过邹童为了谁,肯做作地迎合,他看起来应该对这种表面和气的事儿不屑一顾。
我们刚刚还在谈这个,邹童拿起桌子上的【天堂电影院】DVD,送到江洪波手里,先放你那里吧,我没兴趣再看了。
江洪波窘色未褪,也没久留,和站在一边的关誉明稍微打过招呼,拿上东西回身走了。
你怎不留他吃晚饭?跟着邹童走进餐厅时,关誉明问。
只准备两个人的份儿,加他就不够吃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在闲聊,却不见刚才那股掏心掏肺的专注和真诚。以邹童的个性,既不会去说谎,也不会这样憋着虚与委蛇,但他不想跟关誉明扯这个话题,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时炸弹,搞不好炸翻了,他无法收场。他在感情上跌跌撞撞这些年,若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那是骗人的瞎话。
吃过晚饭,邹童和他回到客厅,专攻剩下的红酒,而且努力做出没有被江洪波半路杀出来,而败坏了兴致的失望。他其实不应该喝酒,这一年来,是身体稍微争口气,才敢慢慢地喝上一点儿,今晚月色撩人,他说不会出怎会酒酣至此。
关誉明乐享其成,见他状态较之晚饭时放松,又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跟邹童聊天,关誉明并没有什么忌讳,哪怕邹童问他和朱丹的婚事,他也想说就说。他早猜到邹童这般条件的人,不可能没有历史,今天偶然碰见,不得不说,对这个答案,还是惊悚有余,但似乎他和江洪波站在一起,又合情合理,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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