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一滴无声冰泪,轻易地摧毁了他的心。那双血色眼眸,原本就不该再有任何动容,但当她凝望着他伤口中汩汩而出的鲜血洒落在月光地面上的耀眼光辉,带来令人无法直视的灿亮。
那一滴眼泪,凝结在她的眼角。
“遇到我,不要把它当成是一段坏的回忆。”
南烈羲见她突然往后退了几步,那把长剑还在他的胸膛之中,他虽然历经不少生死,但自然不得不说,这一剑,很痛。
痛的,连他呼吸,连他说话,连他看着她,也好像马上就要死一样。
他只能这么说,特别在她心里的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他的挽留,也绝不会值钱。
他亲手将那一把长剑拔了出来,丢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蓦地震撼了琥珀的内心。血,滴滴答答从他的里衣上坠落,翻开,好似他的胸口,开了一朵妖冶红莲。
见状,她持剑伤人的手,猝然抖了抖。
她似乎逃不开,也回不去。
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何还在这里。
“琥珀,这样做,能够息怒了么?”他露出笑意,却是嘴角都淌出血来,若不是他刻意用真气封住xué道,方才拔剑的时候,就该喷涌出一道血泉来。
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那些侍卫从来都是认主子的,她跟他亲近的时候,他们也肯保护她,但一旦她出手伤了他们的主子,她就寸步难移了。
一个看似血液凝固的伤口,又被扎了一刀。
如果他的感情也都是虚无的,或许会让那些手下,擒住她,然后——结果她?
她的呼吸,跟思绪一般混乱开来。
“麻烦你,让我走。”
她用相同的面容,却用冰冷的语气,朝着伤势严重的南烈羲,这么说道。
他看不到她有任何的遗憾。
这就是她要做的决定。
他在黑暗之中,面目模糊,只是高大的身影,此刻看来微微弯着腰,捂住胸口的伤口,不无苍渺寂寥。
“让她走。”
他身后的那些黑压压一大片,也顿时散开了。
一条路,空dàngdàng的路,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只脚踩不到地面,宛若漂浮在半空的空气中,旋身,离开,一举手一投足都用尽了她最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走出宫门。
她越过他的身子,面无表情地走向前去,仿佛在她的眼底,早已认不得他。
就在一夜之间,他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她终究要让他一个人孤独。
他突然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手掌滑下落在她的手边,但只不过轻轻触碰到一瞬而已,她已然往前走去。
他的手指缓缓滑落,两人的手,终于彻底分开,指腹触碰不到对方的体温,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他不在乎她到底要出多重的手才会平息怒气,他对琥珀当然再了解不过,这个关卡,他必须过,她更要过去。
“爷,您还好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不要去追人,去请所有太医过来!”
齐柬这才缓过神来,方才那个疾步走出宫门的女子,果真是琥珀夫人,他赶到寝宫的时候,见南烈羲身受重伤,而他身后的那些手下都杵着,什么话都不说。
“齐柬,让她去,不过最好派些人跟着,免得出事……。”南烈羲的话音,带着些许沉痛,喘息声也似乎跟痛觉一道越来越折腾他,让他的面色苍白。“要是她回了邹国桃园,再让跟着的人回来通报,反正不能不知道她的行踪。”
“爷,您先别说话了,齐柬都知道了。”
齐柬急忙扶着南烈羲进了寝宫,面色凝重,主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她的下落行踪,铁石心肠的人要是动情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夜色,更加弥漫了,只是电闪雷鸣风声大作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一场大雨,下的很大很大。
寝宫这一夜,灯火通明。十来个宫女,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这一场雨,完全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黎明时候,南烈羲才醒来,他转过头看看守在一旁的齐柬,他听着外面风雨jiāo加的声响,黑眸一派冷幽颜色,眉宇之间的愁绪,却更重了。
只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也……无话可说了。
胸口一阵闷痛,也不知是伤口扯开觉得疼痛,还是因为牵挂她,想念她更觉得疼痛。
闭上眼,满满当当都是她。
她的笑,她的泪,还有那双被他bī入痛苦泥淖不能自拔的那双眼眸——那如血一般艳丽的晚霞,他想来能不心痛吗?
她的笑变冷了。
她的泪凝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