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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压低身子,大眼瞪小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是——”
小爬虫被她狰狞的神色骇到,惊慌的四处移动小脑袋请求援助:“婆——”
她的头又挨了一下。
“老娘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来吓小孩子的吗?”
她妈比她大。
她妈拿的锅铲也比她的拳头大。
这样一比较,她很识时务的坐直身子,乖乖吃她面前那份早饭。
可是小爬虫不放弃。
小口的喝几颗粥,探过头偷偷看她一眼。
再喝一口,再探一眼。
再喝……
她原本想装看不见的,但是这只小虫子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于是她闭了闭眼,开眼的时候猛一低头。
小爬虫一个紧张的急低头,整个脸都埋进了似乎比他脑袋还要大点的碗里。
“小星!”沈母大惊小怪的叫着把他从粥里抢救了出来,“都是你的,不用吃这么急。”
小爬虫从碗里出来,满脸沾着粥,表情茫然,似乎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栽进去的。
她咬了咬下唇,止住了那个差点要逸出来的笑,唇角却还是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沈总,你在笑啥西?”正在驾车的司机奇怪的看看外面,再奇怪的看看自己,还是找不出让沈忱发笑的理由。
沈忱楞了一下,看向副驾驶座旁的观后镜。
闭上眼都可以想象的出的熟悉面容,唯一特别的该是那嘴唇上弯的弧度吧。
见鬼,她只不过是小小回想了下8小时前那只小爬虫一脸迷茫的样子罢了。
“没什么。”她沉声道,收敛了唇角的线条。
司机识相的不再说话,默默开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到达了沈家的门口。
“沈总,元宵节快乐。”
她正推门出去,闻言停了一下,回过头对司机笑了笑,点了下头:“明天见。”
那只小爬虫应该消失了吧。
沈忱从提袋中掏出钥匙,如是猜测着。
据母亲说,那天在大厦里小爬虫的亲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于是她带他去派出所备过案,就拐回了家。
一天的时间,该让那种粗心的父母意识到自己家的东西不见了吧?她可不想天天在家里看见小孩子这种恐怖的生物。
咯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客厅里没有人。原本莫名提起的心在瞬间归到原位。然后有另一种莫名情绪在空气dàng开,怅然若失。
沈忱呼出口气,将提包和大衣随意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卷起袖子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走近的时候,便听见的隐隐传来的嬉闹声。
下意识的,脚步便放轻了起来。
厨房内,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正坐在地上,毫不顾忌他价值不菲的衣物,背后靠着红木的桌子,他的腿上,坐着一个缩水版的他。
“剪子、包袱、锤——”
“剪子、包袱、锤——”
和着叫声,他的大手和那只嫩嫩小小的手在空中不停的变换着姿势。
他赢了,就会jian险的笑着,拿他的大掌盖住小爬虫的脸乱摩搓,让小爬虫的小包子脸皱的象酸梅脸一样。
小爬虫赢了,就会学他jian险的笑,然后努力抬高身子,用小手去摩他的脸,但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抓抓他的一小部分脸皮罢了。
……画面如此熟悉。
胸口象被什么重重的捶了一下,有热气在鼻尖的地方凝聚了起来。
“我靠!它会动!”
十七岁的沈忱虽然答应了母亲乖乖待产,其实对肚子里那块肉还是一点存在感都没,直到五个月左右的某个晚上,她大惊小怪的跑进了隔壁欧阳随的房间。
已是半夜,第二天还要上学的欧阳随虽然睡意难挡,还是坐起了身,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什么会动?”
她粗鲁的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这个东西。”
“什么这个东西?”他不悦的纠正她,“这是我儿子。……没有动啊。”
“刚刚动了。”她发誓。
“是吗?”他怀疑的看她一眼,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肚子,“乖,乖,宝贝,跟爹地打个招呼。”
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