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的听着4暮抱怨着,我看见左手侧了下身,我终于看清左手在gān什么,左手在看曲莫浮折给他的那张测字的纸条,纸条被握的皱皱巴巴的。大礼堂的后台,人来人往,有些杂乱,也有些吵闹,刺眼的白炽灯光热剌剌打在左手颜色破旧的牛仔裤和黑色的衬衫上,左手侧面的线条棱角分明,象苛刻的雕塑家用刀一点点刻出来的。
我摸到口袋里的桃木手链,桃木硬硬的,世上到底是有高人,连桃木这么硬的东西都能做成手链?我看了一眼左手的方向,转身往后台外面走,我听见4暮恼火的声音:“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些东西,如果不想据为己有,就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看着,那些东西慢慢的就都没有了。
“你不会吧,师大的女生可比这儿多不知多少倍?”我挨着李遥坐下,听见李遥小声的跟曲莫浮说着。
方小刀用胖胖的手托着下巴,恨恨的看着我:“你以貌取人!!你是女小人,哼!!不给我介绍路芳菲?介绍一下就好啊,哪怕我握一下她的手也好啊……”
我忍着笑,深呼吸了一下,转脸看向曲莫浮和李遥,我笑着说:“曲莫浮。”
曲莫浮灵动的看向我,眼神有着了然于心的神情,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告诉他关于路芳菲的事情。
“路芳菲有男朋友了,刚才我去后台的时候看见的,人挺帅的。”大礼堂的帐幔慢慢拉开了,舞台上的灯光有些刺眼,我看见曲莫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大礼堂里的灯光啪的一下,关闭了,只剩下舞台上的灯光。
曲莫浮没有再说话,曲莫浮白色的运动衫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像是涂了荧光粉一样剔透,李遥认认真真的看着舞台上布景,等着看演出。我看见曲莫浮有些烦躁的,一会儿把左腿叠在右腿上,一会儿又把右腿叠在左腿上。
我开心的看着主持人出场,试着麦克风。欢迎会的主持人是广播站站长,不知道是为了灯光效果,还是个人审美问题,小姑娘化了很浓的妆,却穿着鞋跟高高的波鞋。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会笑的那么不自在,有些东西,当你自己不想据为己有的时候,其实也不希望被别人据为己有的。
流念
演出很热烈,参与的新生也很多。
轮到左手和索多多上场,台下有尖叫的声音,索多多一边调着电吉他的声音,一边很POSE的往后甩了甩他的头发,左手半低着头,试音。
我听见身后有声音起哄:“靠,什么破玩意儿?多少年的古董了,还拿出来显摆??小爷我十年前就不玩儿了……”
我和方小刀几乎同时转过头往后看,我看见一个男生戴着NIKE的帽子,仰靠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儿,表情有些轻蔑。男生看我和方小刀看他的方向,冷笑了一下,没有吭声。
“丫敢这么说左爷?”方小刀凑近我耳边咕哝着:“等着……”
我警告方小刀:“你少惹事儿,不准跟左手说。”
我听见李遥小声问曲莫浮:“……你说‘北’字相背又相合?可是从心理学上说,当两个人背靠着背的时候,其实是最信任对方的,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背后才最脆弱啊……”
曲莫浮好像没有说话,索多多和左手的吉他流淌在空旷的大礼堂,左手的带着点儿嘶哑带点儿高亢的声音响彻起来: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
台下开始有学生喊:“BEYOND!!BEYOND!!”
我听见开始有人附和着左手和索多多的吉他声音一起唱着,索多多怡然自得的随着节奏晃着脑袋。左手的脚随着节奏自然的动着,黑色的衬衫领口竖着,衬衫的下摆被吉他卷起来,露出牛仔裤上宽宽的皮带。
大礼堂舞台上的灯光打在左手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闪闪烁烁的舞台光影儿jiāo替中,我看不清左手的表情。我靠着椅子背儿,有些激动的看着舞台上的左手,没有人敢不承认,那个聚光灯下面唱歌的左手,从来都像是一个发光体,左手把大家的热情都吸走了。
“所以我才说相背又相合,测字遵循意随心动,心理学从性格入手,殊途同归,说的一回事儿……”
我听到曲莫浮有些模糊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曲莫浮,曲莫浮也在看我,舞台中央反she过来的时而黯淡的灯光衬托着曲莫浮有些高深莫测的表情。
吉他声音流淌着完美的尾音,台下掌声雷动,开始有人喊:“BEYOND!!左手!左手!”
路芳菲的出场是特别的,除了掌声还有很多男生热烈的口哨声音,老天对美女一向都是偏爱的。路芳菲微笑的站在台上,跟之前表演的小男生小女生有些不同,少了高中生的青涩和张扬,多了一份落落大方,还有一丝成熟的韵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曲莫浮看到路芳菲后,差点儿被大礼堂门口的台阶绊倒,如果换做我是曲莫浮,说不定会从大礼堂门口一直磕磕绊绊到舞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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