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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了吗?”是木苒,大概是吃饱喝足了,这尊煞神的语气难得透出点茶余饭后的清香。
“没、没吃。”木潸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满脑子计划着如何冲进手术室救人,心便虚了大半,“等、等会儿吃。”
“……”那股平易近人的饭后余香渐渐散开了,木苒冷笑道:“木潸,你该不会又忙着我在做什么吧?”
“没、没有!”木潸赶紧否认。
“你现在在哪?”
“f城啊……”
“木潸,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飞过去找你?”木苒的口气越来越冷。
木潸苦着脸,坦白从宽,“我在医院。”
“你受伤了?”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出了事故,正在抢救。”
“……”木苒咬牙威胁道:“木潸,你最好安分守已地把自己当成个普通人。”
“可是……”木潸苦恼地想要争辩。
“木潸!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翅膀硬了眼里没我这个姑姑了?”木苒高声厉喝,嗓门之大,透过电话,那股怒气还在空气中纠结成余波嗡嗡震动,引得木潸身后三个男人好奇地观望了过来。
木潸脸一红,稍稍走远一些,低声唤道:“姑姑呀……”
“木潸,”木苒的声音也软了,“先前你救那两个孩子,素昧平生,你还可以一跑了之,即使后来上了报纸,普通人也不会将这些联系起来,但是,你说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你们认识才多久?你对他的信任能达到以命相托的地步吗?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是朋友,他对你的不同寻常了解得更多,你们接触的机会也更多,你用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方法治好了他,那么,他和他的家人以及他的主治医生,他们难道不会起疑心吗?你就不担心把你的身份bào露了?好!即使你不担心自己被当成怪物,被那些科学家绑在试验台上解剖实验,那你有没有替你的族人考虑过?你不要忘记你从小跪在祖宗牌位前背下的那些祖训!你更不要忘记,你,木潸,你是长房长孙!你肩负着的是什么样的责任?”话到后头,木苒的语气也变得凄凉冷厉起来。
木潸如遭电击,眼前一阵阵发白,她扶稳墙壁,慢慢低下头。
你不要忘记,你是长房长孙,你肩负着的是什么样的责任。
木苒总是嘲笑她的不识好歹,她总说祖宗牌位下那一块凹下去的地皮,是被木潸从小跪出来的,因为她总是不听话,即使被教导着必须躲避异shòu与人类,但她似乎总是轻易犯错,轻易与异shòu或人类jiāo心。
有热乎乎的眼泪从那垂下的眉眼里,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次,她差点又要犯错。
她不该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人各有命,无力回天。
她是爱哭鬼木潸,但她不是傻瓜木潸。
瞧等在手术室外的这些人的阵仗,木潸再不谙世事也看得出来,赵煜的身份不简单,众目睽睽之下,不要说救人,只要自己受伤流血,显露出一点点和常人不同的地方来,她的未来都是要被狠狠改写的,更不要说,一旦牵累到族人,犯了族规,那更是弥天大祸。
但是,这些道理明白归明白,可她的感情呢?那里面九死一生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是赵煜啊,是她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啊,是她说不救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普通人吗?
木潸扶着墙壁慢慢蹲□,她的脑子乱的厉害,她使劲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小声哭开了。
“木潸……木潸?”木苒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她,“听姑姑一句话,不要重蹈你爷爷的覆辙,木潸……”
爷爷!
爷爷!
小时候,太奶奶总是淡淡地说,木潸,你爷爷是为情所害,救了一个该救的人,却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从此身陷磨难,被贪图仙身的人囚禁致死,日日惨遭凌迟之苦。
太奶奶还说,木潸,你的性子像极了他,重恩重义,痴情痴性,你,千万别重蹈他的覆辙。
木潸捂住嘴,被眼泪呛得轻咳了一声。
阿保机瞧出不对劲,扑过来扶她,“木潸?木潸?怎么啦?你怎么啦?”
林教授与赵钰也站到了木潸身边,他们俯□关切地看着木潸。
木潸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赵钰,抓了他的手臂,哽咽着说:“赵煜……赵煜……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我不能救你。
我不敢救你。
赵钰苦涩一笑,搂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摁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我弟弟不会死的,我都还活着,他就一定不会死。”
一旁的林教授眉头一皱,嘴角抿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