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药圆润如珠,只有米粒大小,沁着一层薄香。他几次从邵敏身上闻到。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大约有十余粒“这就是皇后每天吃的药?”
铃音道:“是。”
元清将瓶口塞上,略有些不放心,问道,“没让皇后发现?”
铃音道:“娘娘每次吃一把,奴婢从中拿一粒,她并不知道。”
元清这才点了点头。将瓶子给了王聪明,道:“送到御药房,找人问问配方、对症,查查是谁开给她的。”
王聪明应了,忙去办。
入了五月,眼看便是圣寿节。这几日朝中已不理刑名,各地来朝贺的官员也先后入京。汴京长街俱已用彩帛与鲜花装饰起来,从高处望去只见繁华紧簇。
城中处处笙歌,教坊里歌舞不绝,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去岁元清的生日正和大婚连着,就算他再有意冷落邵敏,那种举国同庆的欢宴场面也寒酸不了,只怕盛景难再。
当日他见处处红锦、人人笑靥,只觉不胜其烦,心中怄气。可是他在那个时候得到了一生最好的生日礼物。
有邵敏相陪,他反倒只想安安静静的与她饮酒庆生。什么大宴群臣、举国庆祝、四方朝贺,都不及她笑靥如花,柔情似水。
他不稀罕,邵敏却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都好办,惟独给元清的礼品,她必须别具匠心。
若比富贵jīng巧,她自然比不过四方属国、甚至国中一州的才智与人力。但是若比手工技艺,莫说南采苹,便是宫中其他嫔妃的刺绣、书画比她也只qiáng不差。
既要独一无二又要匠心独具……她忽然觉得老公是皇帝真是太糟糕了。一枚领带夹、一张芯片或者一个小程序就能解决的问题,也变得复杂起来。
偏元清还不时凑上来,粘着问:“敏敏送朕什么?”或者“不用花太多心思,敏敏送什么朕都喜欢。”再或者“朕不用惊喜,敏敏透个风给朕……”
邵敏捧着茶无语道:“我什么也没准备……”
元清就静静的望着她,略有些羞涩的凑上前,姿态可口美味,“已经一个多月了……敏敏身上还不慡利吗?当然朕也可以等,可是生辰一年只有一次……”
掀桌啊,要不要绑好缎带弄个盒子把自己装起来,顺便给你准备付刀叉啊?
宫妃不比外官,鲜少在礼物上拼贵重,送的多是些荷包、络子、绣品。
邵敏最终把荷包绣好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这辈子都不想做女红了。
希提帖木儿派来的使者也如期抵京。
王聪明作为万寿节司礼太监,相应接待事宜皆是他负责。
他对帖木儿新仇旧恨,自然不会对他的使者以礼相待,事事将他安排在最后,处处让他低人一等,连馆舍都要给他加一个“蛮”字。
使者气愤不过,前往说理,他反qiáng词夺理道:“你们不是蛮子是什么?”
使者提拳揍他,他吃过亏自然早有准备,一挥手,背后一群人一拥而上,将使者揍个鼻青脸肿,而后扬长而去。
希提汉子都是咽不下委屈的,王聪明走后,使者愤怒之下甚至想趁着万寿节奉里刺杀了元清,如此虽断了与中原jiāo好的路,但想必他们也会一时群龙无首。但是他来前帖木儿早提醒过他,中原朝廷与希提大不相同,除非一日内同时灭了它的皇族与内阁,否则内阁另选皇帝或者皇帝另选内阁,照旧如常运转。
于是他将礼品一丢,留下副使节,独自回了希提。
副使节更不愿受王聪明的气,留书一封,也离开了。
王聪明上报说希提使节跋扈,未把元清放在眼里。
元清知道他与帖木儿有龃龉,更知道帖木儿不是会花费小半年只为了侮rǔ他一次的人。命人略一查就明白了原委,无奈的把他召来,道:“自己去领二十杖。”
王聪明战战兢兢不敢问,领命而去。
元清提笔给帖木儿写信,皱眉道:“你跟朕十年,朕不忍杀你。可你也得知道,这次你犯下的事罪该万死。朕会另赏你宅子与银两,你自己谋个去处吧。”
王聪明叩头泪流满面:“爷让奴才跟在身边,奴才什么也不要。”
元清没有做声,挥手命人把他拖下去。
他没有料到,这次格外开恩,终有一日会让他后悔莫及。
六月里希提来信,帖木儿心上说,欲与元清“会猎延州”。
朝堂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只元清笑道:“他说会猎,是真的会猎。何况延州是我国内城池,诸卿无需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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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一门心思想去延州“会猎”。百官自然层层劝阻。
且不说此去延州千里迢迢,而希提到底居心何在尚不可知。便是真要御驾亲往,希提来的也不能是个区区左相,怎么也得是他们天汗才勉qiáng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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