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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亦蝶的大呼小叫,没有了下人时时刻刻在身边盯着,哥哥也为了等待那个莫家少主而在正厅没有出来,我终于能肆意一回,放纵一回,顺着小径一路的欣赏,不知不觉已入花丛深处。
“咦……”远处几株花钵让我由的诧异出声,缓步移了过去,仔细的端详起来,“有jīng无叶,jīng带蜡色,入手细腻润滑,莫非是昙花?”
拈着发丝骚着自己的手掌心,我歪着脑袋左看右看,“昙花也能入药吗?我怎么不知道?”
昙花,是传说中圣洁高贵的花,短短一个时辰的花期,花费数年的心血都可能缘悭一面,可那绽放瞬间的绚烂明丽,又引得多少人心驰神往,终生难忘?
此刻,他们正在阳光的普照下风中摇摆,长长的jīng脉不住的点着头,似乎在对我招呼着。
看看四下无人,我忍不住的移起花钵,看看窗台下的yīn影用力的挪了过去。
好重!
我这捧惯了绣线,只拿得动纸笔的人,竟然连这么一小坛花都挪不动,一盏茶的功夫才好不容易推到了窗台边,还差一个小小的台阶才行。
最后一步,一定行的。
我用力的抬起花坛,沉重的分量让我身体一个前栽,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稳住了我不支的倾倒,顺势将花钵接了过去。
8 神医妙手 公子怀旻
斗笠面纱的遮挡,我低头间能见到的,只是一抹白色,如雪如霜的白。
鼻间,檀香缭绕,浅淡飘渺,在呼吸间不由平和了心境,淡泊了尘世浑浊。
微一失神,我借着他手的力道站直了身体,低垂双目,“多谢公子。”
面前的人没有出声,我只是看到白色的衣袍旋起,从我眼前消失,细微的脚步声远去。
我不由的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背影,光凝霜华,如雪白如冰透的冷色。
长袍拢着那身躯,银色的丝带在腰间勾勒着飘渺的线条,若隐若现中恍惚着圣洁的光芒,无可言喻的气质,眼前仿佛是天边一朵白云,有形无质。
阳光打在他的背影上,竟隐隐散发着清辉,青黛发丝闪着光,披散在肩后,悬垂在腰际,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掬起了他的发,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那个身影竟似透明了。
猛的想起刚才老者说的话,再抬首时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从前院玩到了后院,刚才搬动昙花的声音,惊动了他吧?
冲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莫公子,小女子一时贪恋花景,误入后院,扰了您的午课,还请见谅。”
他的右手,微抬按在门板上,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一串玛瑙佛珠环绕着他的手腕,闪烁着犹如血滴般艳丽的色泽,映衬着白袍衣袖下手指圆润如白玉细腻。
他脚下一顿,颀长的身子停了停,清渺的转过身。
斜晖中,俊秀的双眉此刻正微微挑着,一双湖水清波的眸子中闪着几分诧异,却在清寒的面色中被悄悄遮掩了,双唇微抿,淡淡的望着我。
他这一侧身,将门口的缝隙让了出来,从我站着的角度,可以清晰的望见房门内的景象。
高高的供桌上楠木雕成的佛像端庄沉静,慈眉敛目,面前的香炉中正缓缓飘送着青烟几许,顺着房门缓缓的飘dàng到我的身边,竟是上好的檀香。
地上简单的蒲团已经被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木鱼正中业已是凹进一大块,不禁内心微讶。
双手合十,冲着大开着的房门恭敬三拜,再次对他微微一福,“佛曰,万物宗法,众生平等,昙花为佛前雅物,损伤自是可惜。此花应在yīn凉处培植,切勿bào晒,还请公子谨记。”
他垂下眼皮,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怒是喜,倒是那股圣洁之气,在我面纱的阻隔中让我感觉到了遥远。
“几句胡言,只为疼惜娇花嫩蕊,公子莫怪。”我退了两步,点头示意,“小女子告退。”
离了后院,不敢再随意的乱走,眼前草尖的chūn意已留不住我欣赏的心情,索性缓步回了前厅。
看我进门,哥哥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颔首,“这里颇有山野幽居的味道,应是你喜爱的那种,尽兴了吗?”
轻点了下,思量间已决定将我遇到莫怀旻的事情瞒了,“很美,连空气都是活泼的。”
哥哥失笑道,“空气还有活泼和死寂之分?”
“当然……”我正想继续,忽然瞄见适才的老者已经匆匆而来,嘴边的笑闹话语生生憋了回去。
老者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顿了顿,这才转向哥哥,俯身拱手,“二位,我家主人请你们回去。”
哥哥脸上的轻松顿时敛尽,长身而起,凛然的气势不怒而威,“你家主人竟然连面都不愿见?”
“不是,不是……”老者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目光再一次落在我的身上,声音结结巴巴,“我……我家主人的意思……意思是,这位……这位小姐脉象……脉象细弱,显然……显然先天不足,后天……后天又乱用药,致使……”他喘了口气,渐渐的平缓下气息,“致使原本的病没有医治好,常年的药物积淀还使身体中筋脉阻塞,气血两亏。”
哥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比哥哥更惊讶的,是他身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