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篇(第2页)
被惊扰了的人从沉思中抬起头,目光正巧停留在我避无可避的身影上,眉头忽的一皱。
我张了张唇,正想招呼一声,他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就往一旁的小院行去,怀中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也恍若未觉,不过几个呼吸间人已不见了踪迹。
棋盘犹在,茶盏存温,这都在告诉我刚才不是我的幻觉。
16 昙花一现 只为韦陀
晕huáng的灯光直直的滕着温暖火焰,房间里静悄悄的,灯花一闪,噼啪炸裂。
被这细微的声音抽回了神智,我揉了揉酸胀的眼角。
亦蝶早已经铺好了chuáng,三两步冲到我的面前,双手按上我拿着的书,一脸嫌弃和鄙夷,“小姐啊,你从哪弄来的这么破烂的书,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垫桌脚的东西,脏脏的都看不出底色了。”
“别吵。”我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的手背,“这是晏相数年心血心得,可比书qiáng多了,你这个不懂宝的人。”
“晏相!?”小丫头在瞬间的惊讶后,表情更加的嫌恶,“小姐怎么有那个人的东西,丢掉,丢掉,人品不正的人写出来的东西都是错的。”
话糙理不糙,相由心生,若是思想偏激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必然也是钻牛角尖的,可是这晏清鸿的书……
那夜哥哥急急的送我来莫府,我唯一亲手带着的东西,竟然是晏清鸿的书,直到此刻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选择。
不得不说,晏清鸿的书中,充满了远大的规划,深厚的谋略,涉及了工、农、商各个方面,思虑之周全,谋划之完整,让我叹为观止。
女子的聪明,在于小小算计中的自我满足。
男子的聪明,在于天地河山尽在胸中的博大。
晏清鸿,无论他在男女之情方面的人品如何,但他在治国上的种种筹谋,当之无愧我‘红云’第一相。
眼神微转,落在灯下另外一本书册上。
huáng色的封皮,是一贯经文的形制,静静的躺在那,散发着慈悲和宽厚的感觉,隐隐的还有檀香淡淡。
这是今天莫怀旻怀中掉下来的书册,我拾了,却无机会还给他,更别提把脉问病情了。
不过短短的失神,小丫头早已经不满,“今日霜降了,夜里凉,小姐早些休息吧。”
我眼皮微抬,“今日霜降了?”
记得在我的院子角落中,有几盆昙花,平日里偶尔浇浇水倒不用太过照料,只是昙花怕冻,若是霜重,只怕没几日就要残了。
扯过大氅披上肩头,我拉开门行了出去,才迈出数步我就愣了。
窗外的虫儿悉悉咕咕的叫着,寒夜沉沉中蒙着冷雾,小院中的空气凉凉的沁入心底,身上一点暖意尽悉被带走。
白色的背影在寒雾的氤氲中更显飘逸,夜露湿了袍角而他恍若未觉,手指拢着面前的花叶,细细的弄着什么.
似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清逸转身。
想起早晨的唐突,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抱歉。”
“无妨!”这一次他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浅浅飘送过来两个字,背手转身,看着地上的花叶,拨弄着手中的玛瑙珠,口中念念,似是经文。
深秋的寒夜,嗅着清冷空气中的淡淡草药香,耳边是圣洁的梵文经诵,虽是怪异却别是一种离尘之感。
我未离去,静静的听着他的声音,仿佛被雪山清泉的涤dàng过的心灵别是一般的沉静安宁,忧思烦躁忽然远去,顿时融入了天地空灵间。
他的声音渐落,手中的拈着的珠子挂回手腕间,我这才试探的开口,“莫公子,昨日唐突,擅闯院内,公子还有本经书在我这,请稍带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虽然还保持着些许距离,虽然他身上还散发着疏离,却终于是未曾离去。
双手奉上书,递到他的眼前,在他的手搭上经书沿的刹那,我低低的开口,“《妙法莲华经之方便品》中曾云,‘佛告舍利佛,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莫公子是因为对佛的朝圣之心才极爱昙花的吗?”
他一怔,眼神落在昙花的花jīng上,露出一丝期待,“带发修行,终是未渡红尘,昙花绽放,许是圣音召唤。”
他的意思是指他想剃度出家?
我歪着脑袋,倏忽笑了,“佛语无色无相无嗔无怒,何必太着相了?更何况拿昙花比做圣音,凝卿略觉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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