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第2页)
火光中,帝姬的脸色苍白得好似一只鬼,曾经娇美灵动的神采,如今只剩恍惚与惨淡。她紧紧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颤抖着,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颗极大的泪珠从里面滚下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帝姬醒了。
阿满,我们走吧。她再也没有流泪,语气平淡,只是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阿满担忧地看着她:公主,还是让我来背你好了。你再歇息一下。
帝姬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两张白纸,咬破指尖滴血其上,跟着朝地上一抛,白纸瞬间变成两匹骏马。
她翻身上马,一提缰绳,骏马立即发出洪亮的嘶声。
下山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阿满见她神色平静,心里反而起了隐忧,犹豫着低声道:公主你、你在想什么?
帝姬回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腮边漾出清浅的梨涡,映着微蓝的晨光,她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娇柔妩媚的小公主。
阿满你放心,我会活下去。活到该死的那天为止。
骏马撒开四蹄,朝山下行去。
公主,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还没有战火的地方。
暗里幽香是谁人?
年底的时候,香取山下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飘了一整夜,积雪几乎没过膝盖。覃川从暖和的厨房里一出来,顿时冻得直哆嗦,赶紧裹紧围脖。
厨房管膳食的陈大爷从里面追出来,连声唤她:川儿,等一下!
大爷还有啥要帮忙的不?覃川冷得直跳,像只小兔子。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问问你明天几时来厨房帮工?我儿子明儿来修灶台,和我提了一下你,不晓得能不能遇上。陈大爷笑得像朵皱纹花。
覃川最善察言观色,心里顿时明了他的意思,当下笑道:这我也说不准,得问问赵管事。我也盼着见陈大哥呐,他运气极好,十赌九赢,我还等着他教我玩两把。
陈大爷老脸不由一红,自然明白人家说得隐晦是给自己面子,他儿子分明是十赌九输的赌鬼败家子,想给他找个老婆可真不容易。
挥别有些尴尬的陈大爷,覃川缩着脑袋一路往左池跑。昨晚一场大雪,只怕冻坏了池畔的柳树jīng,她得去掸雪修剪一番,省得回头它们找她哭。
刚走了一半,迎面就见赵管事领着个ròu球似的男子走过来,覃川赶紧停在旁边,笑呵呵地打招呼:赵管事您好。
赵管事一见她,眼睛忽然亮了,赶紧推着那ròu球男过来:川儿,来得正巧,有事找你呢。
显见着那ròu球男并不乐意,嘟嘴挤眼,忸怩万分,硬是被赵管事推到覃川眼前:对了,这是我侄子,在这里做买办的。他今年二十,尚未娶妻
ròu球怒了,指着覃川痛声嚷嚷:姨!你这是什么眼光?!她长得那么丑!比陈皮还huáng!连玄珠大人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又怎能配得上我?
一席话简直说得字字带血,把覃川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忽又瞪过来:喂,我说你可别缠着我啊!我没工夫和你磨蹭!
覃川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哪里配站在您身边说着看看他圆溜溜的肚皮,整个人长得和锅里刚煮好的汤圆似的,肥白粉嫩,不由微微一笑:您这样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自然得要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能配得上。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ròu球男喜滋滋地一笑,姨,我走了。下次记得找个漂亮的,配得上我才行。
您走好,走好覃川笑眯眯地目送他去远了,回头看一眼赵管事,她自然是尴尬万分,连声道歉:川儿他脾气就是这么坏,人品倒是很好的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令侄是心直口快,慡朗不造作,真男儿本色。覃川说得脸不改色心不跳。
赵管事自己觉得甚是可惜,叹息了一阵。覃川虽说只来了不到三个月,可做事利索,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嘴巴更是甜得恰到好处。这年头的年轻姑娘家,如此乖觉的实在不多,她有心给侄子找个好媳妇,奈何自己那宝贝侄子眼高于顶,非绝色的不要。
覃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寒碜点,细眉细眼,鼻塌唇薄,脸色更像十年没吃饱饭似的,蜡huáng蜡huáng。放在人群里,眨眼就给吞没了。
对了,管事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覃川直接换话题。
赵管事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木盒递过去:我手头还有一堆事,你把这个盒子送去南殿吧。千万小心,别碰着磕着,这可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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