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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雅假装没听见,勉力维持笑容,声音清晰地再说一遍:欢迎光临乐来KTV,客人请先去前台登记一下。
谭书林瞅着她只是笑,他身边那个漂亮女孩悄悄拽拽他袖子:她是谁?
哦,一个巴结我家
客人请去前台登记一下。海雅直接打断他的话,用手势示意他们朝前台走。
一行人里另外一个男生也说:先去登记啦!
海雅带着他们领了一个包间,再领上楼,谭书林看着她只是不可思议地笑,笑得她心神不宁。
记得上次妈妈给她电话,说沈阿姨因为生谭书林的气,所以停了他的零用钱,不过眼下看他大手大脚的模样,光最贵的啤酒就点了一打,想来沈阿姨也不过是一句气话,甚至只是说给妈妈他们听一下而已。仔细想想,她儿子在这件事上头根本就没什么错,又是一个人孤身在外求学,做妈妈的疼还来不及,怎可能把他bī到绝境?
谭书林好像专门跟她作对,全场就他们那个包间事qíng多,一会儿是开酒,一会儿是话筒出问题,海雅在外面简直站不了五分钟,陀螺似的一会儿被迫进去转一次。没一会儿那一打啤酒就被消灭掉,谭书林又叫了一打。
海雅把啤酒送进包间,谭书林正揽着那女孩,两人只用一个话筒,在唱《广岛之恋》,屋子里香烟酒气熏得人脑壳子疼,喝完的那些啤酒瓶就随便丢在地上,她弯腰把酒瓶收拾好,顺便替他们又开了四瓶啤酒。
一张百元大钞被丢在她手边,海雅顿了顿,面无表qíng地抬头,谭书林大约是醉了,满身酒气,脸冲着她笑,嘴对着话筒说:服务得不错!小费!哈哈!
海雅抿着唇,飞快捏起那张钱,一言不发地退出去。正巧老张经过,见着她立即说:你刚不是问火哥吗?他咦?妹子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海雅揉揉眼睛,笑:没事,被包间里的烟熏了。
老张拍拍她肩膀:出去透会儿气吧,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海雅死死捏着那张钞票,虽然刚才被他显而易见的侮rǔ给气得红了眼,但现在细细想来,气愤之余,她又有些好笑。她已经摸索着自己走了很远的路,谭书林却还在原地不动,像个被宠坏的小孩,用自以为是的方法对待任何他不喜欢的人。
两打啤酒下去,谭书林叫唤她的次数终于少了,海雅抽空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瞅见对面男洗手间的门没关,里面有个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想了想,索xing抱着胳膊在门口等,没过几分钟,谭书林就从里面出来了,海雅抬手一拦:谭书林。
他吓一跳,抬头看看门上的标志,脸上一阵绿一阵红,大吼:靠!这里是男厕所啊!
海雅不为所动,把他刚才给的一百元递过去:钱还给你,我不要。
他半醉地笑了:你不是穷到来这边捞钱吗?我帮你一把,你应当感激我。
我不是捞钱,只是出来历练。她忍耐地看着他,把钱举高,钱也不是拿来给你乱丢的,拿走。
谭书林哈哈大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海雅有点不耐烦:我还要工作,拿走你的钱!
谭书林或许是醉了,或许是因为没被海雅用这种不耐烦的表qíng面对过,先愣了一下,紧跟着却开始恼羞成怒:给你脸不要脸!什么历练?外面做家教什么的多着呢!你非要来这种娱乐场所历练?我不说你还得意了,谁知道你私地下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
海雅被他的口不择言惊怒了,不自觉提高音量:你少乱说!
谭书林哈哈笑起来:怎么是乱说?我今晚就给你家打电话!哈哈!祝海雅在娱乐场所做不正当工作!哈哈!你等着!
海雅只觉整个人在往深渊里掉落,眼看他要走,她没命地拦住:谭书林!你不要乱说!
乐来KTV背后提供的某项服务,家人稍稍动点手腕就能查到。她纵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架不住谭书林胡说,他添油加醋的本领她见识过。
他不耐烦地打开她的手:走开!
海雅固执地拦住不放。
真好笑,她为什么不能冷淡地甩手,告诉他随他去说?这种事说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祝家虽然窘迫到要靠谭家资助,但也不至于让养女去沦落风尘赚钱,沈阿姨只会认为儿子又找借口说她坏话,笑笑不置一词。
她也知道这样不顾一切拦着他更傻,更蠢,更让他看不起她,可她居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