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雅像一抹游魂,不知不觉重新回到苏炜的家门口,房门还开着,她站在那里好像白痴,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盯着门上的把手怔怔出神,这世上唯一的避风港也要将她抛弃。
屋里忽然传出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门猛然被人推开,苏炜手里掐着香烟,静静看着她。
苏炜
她勉qiáng开口,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便轻轻让开,低声说:进来。
海雅脚下像踩着棉花,慢慢走进去,他在后面说:明早走的时候关门就行。
门被合上,她像触电似的跳起来,回头一看,他已经走了。她陡然感到一阵绝望,笨拙地拉开门锁,眼睁睁看着他从楼梯上慢慢下去,他们谁也没说话。
他会怎么看她?一个懦弱卑鄙的女人,一厢qíng愿把他这里当做美好的童话世界,有关自己的一切什么也不说,蒙住眼睛和耳朵,害怕每个人的伤害——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她要失去他了。
海雅呆呆在门口站了好久,终于关上门,一步步往屋里走。
这个家变得很陌生,空旷死寂。她走到最右边那个房间,试图开门,门却已经被锁上了——他拒绝她再触碰这些过往。
她无声无息地转身又走,胖子正在客厅沙发上玩苏炜给它买的小毛球,一点没发觉有什么异常qíng况。海雅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坐上沙发,胖子立即抛弃它的小球球,喵喵叫着来爬她的腿,在她怀里蜷成一团。
她就这么抱着胖子在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大亮。胖子已经在她腿上睡着了,幸福地打着呼噜,海雅轻轻把它放回沙发上,它连眼睛也不愿睁,换个姿势继续睡。
窗台的烟缸还残留几根烟头,再也不是以前的刺猬样,自从她常来这里后,他家里就再没脏乱过,有一点垃圾都被她细心收拾了。
海雅慢慢把烟缸刷gān净,被子叠好,穿好自己的鞋子,安静地离开了这里。
路上杨小莹给她来了个电话,语气难免有点暧昧:海雅,今天的课要点名,你能赶来吗?
海雅想了想:不去了,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大约是她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杨小莹顿了顿,问:你怎么了?
我很好,有点困,想睡觉。她回答得非常冷静。
杨小莹有点犹豫:真没事吧?你好像有点没jīng神?
没事,车来了,我挂了。
海雅合上电话,打开的士车门,利落上车。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特别健谈,不停跟她搭话,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不知道开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叮叮当当响起来,海雅没有看是谁,飞快接通,谭书林yīn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海雅,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昨天的事!
她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谭书林说了几句,对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由有些疑惑,问:祝海雅?你还在吗?
她嗯了一声,低声说:你说完了吗?
出乎意料,他再没愤怒地大吼大叫,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话还是当面说,你在哪儿?学校还是家里?
正在回家。
他瞬间又爆了:回家?你昨晚在哪里?住那个流氓家?!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她还是不说话。
谭书林莫名其妙怒了一阵,只丢下一句话:在你家门口等着!
结果他反而比她还先到,海雅从的士上下来,就见到谭书林抱着胳膊满脸乌云地站在小区门口,奇怪的是,他没开那辆沃尔沃,反而快步走过来,把她往车里一推,紧跟着自己也上车,吩咐司机:去XX路。
海雅问:你的车呢?
谭书林yīn沉的表qíng瞬间又掠过一丝不自然,反问:你问那么多gān嘛?
她木然转头望着窗外风景,一个字也没说,结果倒是他自己憋不住,咳了几声,说:我本来就不喜欢沃尔沃,可我家人偏不让我自己选车。正好弄酒吧要钱,我的存款有点不够,就把车卖了,等回本后再买辆。
海雅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兴趣不大。谭书林真不习惯,祝海雅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好像就从来N城上大学后,她就变了,以前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小东西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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