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诚恳地望着他,很是虚怀若谷地道:什么是直针?什么又是盘针?
苏启一口茶几乎呛出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敢捣鼓刺绣?
我有点儿恼羞成怒:反正,反正这宫中有人知道啊,学学就会了。身为苏国储君,遇事这么大惊小怪,真是有失君子风范。
苏启道:我明天就要离开南朝了,你就不能跟我说些好听的?否则等日后我想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就觉得挺好了吗?
我顿时停下来,抬头看向他:明天?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耳朵里灌进苏启的声音,脑筋却无法跟上,只看到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我的事该办得都办得差不多了,父皇已经催促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话或者书信什么的?比如说给苏姿的苏启叨叨的话戛然而止,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点儿慌乱,哎你别哭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猛然觉得脸上有些湿漉漉,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然后就见到苏启的帕子递过来,再然后又被我毫不犹豫地推开,最后他叹口气,撑着下巴瞧我:这么舍不得我啊?想当初你嫁来南朝,可是半滴眼泪都没掉。
我又抹抹眼睛,终于把脸上擦gān净,抬眼道:那有什么好哭的。父皇安排我同意,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
苏启很快捏了捏额角:你情我愿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虽然我声称我掉眼泪只是在哀怨早上被秦敛qiáng行灌下的ròu糜粥太难喝,导致现在嘴巴里还残留一股难喝的味道,但苏启还是坚持认为我掉眼泪是我对兄长深厚情谊的真情流露,只是我面皮薄不肯承认罢了。然后他就表示了很大的感动,感动之余就承诺给我一年之内我肯定还可以再见到他,并且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按照以往惯例,苏启虽然平日里行为漫不经心,但他既然给出承诺,那就一定会兑现。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想,这一次我得以见到他源于苏南两国关于边界的纠纷,那么等下一次我见到他,不知道又会是因为哪一类机会。
秦敛晚上回来,眼睛瞥到我手中的半拉刺绣时,我已经做好了和他辩论的准备。如果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含着似笑非笑的唇角说句诸如真是可惜了一块好布料之类的话,我必定会回敬一句你不是也不会女红吗,不会女红的人就不能评论学习女红的人,你还不懂什么叫直针什么叫盘针呢吧,可是秦敛这回的表现又出乎了我的预料,他那十分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笑道:你就这么绣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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