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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想睁开眼看一看他,说一些安慰的话,然而转念一想,他这个样子一定不想让人看到,便闭紧了眼没有声张。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停了下来,随即我便感到额头上落上轻轻一吻,却带着一些湿润。
很快我又听到秦敛极力平缓却仍然有些不稳的呼吸声,哽咽细微,若不是在这寂静之极的深夜,是无论如何都听不到的。
我顿了顿,这一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张开眼睛。
我终究在临近天亮时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还未睁眼便听到对话,秦敛在压低声音向宫人询问有关我的种种,从忌口到药方再到穿衣和按摩,问到最后还有各种私密问题,我听得都有点脸红,没想到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镇定。
等到他问及有关我洗浴的注意事项时,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重重咳嗽了一声。
不料睁开眼仍然是一片黑暗,我呆了呆,重新闭上再睁开,眼前仍然漆黑如暮。尝试挥了挥手,还是瞧不见。
有双手很快握住我的,我低下头睁大眼,结果却没有改变。这回我终于认命。
宫人去请太医时,我的手一直被秦敛牢牢攥住。但他一直没有开口,我便有些忐忑,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片刻后才听到他的声音:你服下魂醉醒来以后,你有没有觉得恨我呢?你本来应该恨我的。
我安慰他说:你不要多想。我虽然看起来好像活得很痛苦,但其实我自己并没有觉得很痛苦。每天只是喝药而已,反正我从小喝药也喝得很多了,再多几碗也没有什么很大关系。你想想看,假如我没有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岁,那我就不会千里迢迢地去南朝嫁给你。那岂不是很可惜。
秦敛笑了一声:这也没有什么可惜。嫁给我也没有什么好
他只说了一半,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我听不分明,胃口吊起来的时候,他却又不说了,让我不得不催促他:嫁给你什么?会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下去呢?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摩挲: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嫁给我的日子那么短,我都还没有把以前的画给你看。